有人待他如子。
這是周笑川從落水之後的唯一感受到的純粹的暖意。
它來自樓悉。
他周笑川的師父。
周笑川甚少在周橋安身上得到屬於父親的關懷,他未曾出事之前,周橋安是馳騁疆場的將軍,一年到頭來,周笑川都未曾見過幾次父親的面目。
母親是愛他的。
他周笑川可以知曉,亦是感懷在心,可是他需要有人給他樹立一個父親的形象,與他作為前行的標杆之物。
他未曾想到會落在樓悉身上。
“發什麼呆呢?趕快上來。”
周笑川抬頭便看到這院落之中,樓悉在那屋簷之上,擒著壺酒水,對著他吆喝道。
這人也是個酒鬼。
成了他師父的這些時日裡,將軍府埋在這院落不遠處的酒窖竟是讓他喝了大半,周笑川倒是未曾覺得太過心疼,可是讓這千杯不醉的人喝了去,如同喝了茶水有何區別?
提了一口氣,腳步輕點,他便也到了那屋簷之上。
是,他周笑川亦是可以提起內力了。
這是樓悉的功勞。
行到樓悉身邊,將那壺的酒水奪了過來,仰頭喝下一口,清列之中帶著酒香,他倒是鼻子不錯,竟是一下子便可挑出此等的美酒來。
“學什麼我喝酒!你小命剛剛抱住,這筋脈亦剛剛好,你倒是不愛惜。”
未曾喝到第二口,竟是被他這師父又搶了過去。
是,他這身的筋脈來之不易,周笑川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他便止了那再次搶奪樓悉手中酒壺的準備。
這曉風殘月,倒是爽利得很。
“師父,多謝。”
這幾年的周笑川未曾與他人言過謝意,亦是沒有值得他謝謝的人。
而眼前的師父給了他第二次的重生機會。讓他可以了了那場陰謀之下的遺憾。
“你也喝不得,莫是忘了不成?”
周笑川見著樓悉喝了一口,便是將這酒壺搶了過來。
這人雖說千杯不醉,可他如今亦是喝不得酒。
他如今內力受損嚴重,帶著內傷的人,如何好做這酒鬼行跡?
“你小子倒是好,一邊謝我,一邊竟是破了我這興致。”
周笑川不理他在這處的抱怨之意。
他喝不得酒水。
這身的內傷是因為他才得來的,他自是不忍師父傷了根本。
他周笑川的受損的筋脈,如今由著樓悉的內力養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