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笑川倒是不知何時起,這瑞王爺喝酒之事傳到了王上的耳朵裡。
如此,他之後便是在大夏王宮的臨時別院之中,整整待了一個月,這大夏王上怕是覺得他每日所處理的事情,太過少了些,竟是把近十年的錢糧賦稅的賬本亦是讓他查了起來,如此毫無理由可言的行跡倒是讓他周笑川瞧出了幾分。
這王上是不甘心。
他明明一直都在暗地裡做著瑞王殿下好的事情,雖然這些事情都是他一意孤行,並未問過瑞王殿下半點意見,可是依舊覺得如今能夠與瑞王殿下多有親近之意的周笑川乃是他眼中之釘,此人所有行跡,俱是出自他這個兄長之手,他都是未曾到過他面前,說上一聲感謝的話。
周笑川倒是懶得戳破王上那層意思,亦是覺得這世間的左不過如此。
這面前的帝王將相,在那昔日之時曾經言說,他為了瑞王殿下在這背後所行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甘心情願為之,不求別人的理解,亦是不求回報之雲,如今卻是發現他周笑川僅僅只是同著瑞王殿下喝上一頓酒水,竟是多瞭如此的委屈之意,更是用著如此的不入流的手段讓他周笑川察覺到端倪。
真是可笑至極啊!他王上乃是大夏新帝,一個猜不透心思的帝王將相,如今這小心思倒是寫在臉上,如此的一目瞭然,讓他瞧個一清二楚的,是因為他周笑川早已將全副身家壓在他身上,亦或是對著他周笑川的軟肋太過清楚了?不然何至於如此的猖狂?
不掩真心?
大夏寶座之上的王上亦是對著這樣的自己詫異不已。
他知道如今圍在他身邊的都是一群什麼樣的人,亦是知道這些個三心二意之輩一時之間他不能夠離開他們,畢竟當日他能夠得到此寶座,這一群的人為其出了不少的力氣,他們亦是將此生的榮華富貴壓在他身上。
他們是互相利用的關係。
這些他從一開始便知道了。這些個爾虞我詐之事,早已在他生活之中習以為常,處理起這些事務來亦是手到擒來,他可以遊刃有餘。
但是,他一開始要成為帝王將相的初衷不見了。
他希望可以挽回貴妃娘娘的性命,那個女人是對他比之他自己嫡親的生母都要好的人,他早就想過,若是有朝一日他能夠登上寶殿,將貴妃娘娘賜太妃之位時,她若是有什麼要求,他都會一一答應,若是貴妃娘娘喜歡著宮中的風景,他便將人留下來,如同母妃一樣贍養她。
可是她死了,追隨先王而去,沒有給過他一絲的機會,他亦是沒有見到過她最後一面,自然是不知道她這心中對著他如何想法?亦或是恨他至死?
這些他都無法從貴妃娘娘那裡得知了,如今他卻是在另一張與貴妃娘娘幾分面目相似的臉上看到了恨意,對著他的多到盛不下的恨意,這恨意來自他第二心願——他希望此生瑞王澤師可以生活的無憂無慮。
他在這皇室之中唯一感到的溫暖俱是來自他們母子二人,如今一人陰陽兩隔,而另一個人帶著對他的無邊恨意,對著自家大肆的糟蹋,他才不稀罕那些個皇家所謂的聲譽,那些與他而言,只不過是浮雲罷了,他只是不喜歡澤師受傷,雖然他如今成了最並沒有資格說這話的人。
多可笑之事,他一直以來最為希望的,卻是在他端坐在這萬萬人之上的高臺,再無人與他相伴左右,與他把酒言歡。
澤師喜歡釀酒,貴妃娘娘亦是如此,他幼年之時,曾經有幸嘗過貴妃娘娘釀製的果酒,只覺得當時齒頰留香,久久未曾散去。
他當時便想著,若是有一日,澤師亦是同貴妃娘娘學了手藝的話,他可曾有機會在這處嘗上一口澤師釀造的酒水?
可惜一別便是此去經年。
他當時不知道在何處傷了如今的周笑川,亦是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傷了澤師。
如今想來,覺得自己備受委屈,多有不甘之時,怕是這二人亦是在一旁多有不甘之意。
他懲處了周笑川之後,倒是給了周笑川第二次進入瑞王府的機會,他雖然同著瑞王殿下在這瑞王府內見過三兩面,亦是對著這位瑞王殿下多加感激之意。
那人在他年幼之時,帶著滿腔的恨意入了這太學之中時,便是用了那輕撫發頂來安慰與他,而後這許多年月裡,他周笑川雖然與之未曾多加了解可是亦是對著瑞王爺心中起了幾分不明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