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英可知此乃軍中大忌,即便王爺也怕是不知曉如此詳細?”
這事乃是周笑川當日在馬車之上同我言明此事,周笑川既然為暗衛首領,暗衛之事全憑周笑川掌控,瑞王爺都不一定可以知曉的如此清楚,他一個區區小侍衛首領,還是瑞王府裡的侍衛,為何會如此清楚?!
小爺我頓時覺得自己背後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這人當真是個嚇人的東西!眼下我如今不僅是在狼窩,身邊此人還不知是何居心!小爺心中想的越發覺得有必要逼問他一二。我那日受傷之時,待我塗好藥膏之時,為了以後防身,瑞王爺曾將他一柄匕首交與我,而那匕首如今在我靴子裡,只要我彎身一取,眼前之人總是要吃些虧的!說時遲那時快,小爺不願錯過良機,掏出匕首,橫對面不知是何人的脖子上!
“說!你是何人?何時潛入我身邊的!為何知道軍中機密!”
性命攸關之際,小爺我不給他玩虛的!再玩下去,小爺我的小命都要交待在這裡了!
為了讓他有幾分怕意,小爺我將匕首又超前推近了分毫,那脖子立刻便滲出了一絲血痕,見那血痕,小爺我頓時覺得有些腿軟。
明明那天我自己脖子上也看起來恐怖異常,誰知道自己動手起來還是這般的觸目驚心!
“無賴,你莫要動。沒事兒,我沒事。”
“周笑川!你個二貨!”
小爺我都覺得自己呼吸不暢了,這貨竟然還能悠然自得將我的手從他脖子上取了下來!這貨到底知不知道如此玩是會死人的!
剛才那脖子上的血有一絲流到我手上,還帶著那寒徹骨的暖意,這可是是條命啊!一個個的都如此不愛惜自己嗎?!
沒錯,南英便是周笑川。
那日他不想讓無賴一個人闖入南陰郡王府,他害怕一轉臉若是出了任何差池,他周笑川都會後悔一輩子。他不要後悔,便同南英換了身份,雖然臨時找了藉口堵住了瑞王爺那探尋的目光,可他知曉自己此行多荒唐和明目張膽,這怕是他死了以後得第一次如此勇敢面對自己的心。
可這些差點要了自己的小命,而眼前的人也被他嚇得不清。
以至於超出了周笑川的想象。
因為葉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一直在盯著手上的那血液,眼裡俱是驚恐,周笑川未見過如此這樣的無賴,可他也知曉此番必然是因為他。
周笑川不知道那次車禍對於何彥歡來說意味著什麼。
何彥歡一直都在自責,他的記憶中是他親手奪過了其父母親的生存機會,他們當時若是推開車門,憑藉他們大人的速度,不至於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機,可他們卻轉頭抱了坐在後面的他,並用兩雙手送他生命之機。
他在孤兒院的前幾個月裡,基本上沒有說過一句話,並非他感覺孤獨和格格不入,而是滿滿的罪惡感。而後院長給他找了一個心理醫生,想讓他從那罪惡感裡面掙脫出來。
心理醫生對他說,父母因為愛他,所以將生機給了他,他不是兇手,這世間所有的父母在那一瞬間做出選擇的大多數與此相同,而他當時僅僅是個七歲的孩子,他應該被父母保護,而他如今生活下來,作為父母的延續,他應該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生命。
因為他活著,他們一家三口即活著。
他用這種信念,這句話撐了十六年,而那化驗單上的資料將他努力活著的這些年擊個粉碎。
他好不容易在葉卿身上尋得自己應該像個人一樣,活在這陽光下。
可剛剛那順他手流下的血液,那觸感讓他又一次回到了那雨夜,那雙託舉他的手,還有那手上由溫暖變得刺骨的血液。
“老爹……老孃……我不要……你們死……”
“我不用……你們的命,我……不換了……不換了……”
周笑川見著無賴竟是淚流滿面,四目無神,只是一味I的呢喃這此語,整個人都好似抽了魂魄一般!
“我不要……不要……殺死……你們……不要”
“我不要……不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