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嗓子我可醫,不進來嗎?”
進去就進去,小爺我怕你不成?
無陌看著他似孩童一般賭氣的模樣,竟是笑出了聲。
“不許笑!”
“好好好,和尚我不笑,你莫要用那破鑼嗓子吼了,若是再吼下去,腫的飯食都莫要吃了。”
“哼!”
一僧一人便進了這無根寺內。小爺我進來是圖著清淨之地,可若是背後之人在,決然是清淨不了的!
小爺我方才從早上到剛剛,一直都是血氣上湧,肝火旺盛,如今那嗓子腫得實在受不住了,只好抓著禪房裡的紙筆給後頭那瘋和尚,讓他快點動手!
無陌也知眼下他不舒服,便十分麻利的替他解了那脖子上的繃帶,繃帶下傷口已稍稍癒合,看著無那般恐怖。
無陌見他從懷裡掏出要來,便接過抹替他抹了上去。
小爺我雖難受很,可也覺得十分的蹊蹺。
而蹊蹺之處便是這低頭替他敷藥之人。
小爺我有種預感,好似無陌這人一直都在我身邊晃悠,好像他一直以來都是奔著我來的。
小爺知道這瘋和尚遍遊四海,遊歷八方,可沒當我出現的地兒,這人的身影總是隨風而至,不得不讓人懷疑。
可他卻沒有害他之心。
不僅沒害他,還一直處處救他與危難之際。
這低頭為他認真敷藥,眉眼間祥和之態,這件事他做起來駕輕就熟,彷彿已做了千萬遍。小爺我雖知這方寺廟方丈可醫病疾,可他不至於每個病人都對待的如此周全。
周全到彷彿相識千萬遍。
“這藥種加了安眠之物,敷上之後,會有些睏倦,你就在此休息,待到醒了,我去通知那群接你的人。這嗓子還是要護著,你不稀罕他好聽動人,可也要能發聲不是?萬不可就這樣糟蹋了去,別人不會替你心疼三分。”
這絮絮叨叨的語調,萬萬不能是那瀟灑走四方的瘋癲和尚,我與他初識時,他便是有些絮叨,可他從未在周笑川面前如此,剛剛與寺院門前亦是無比正經的模樣,萬萬不是我所識得的無陌。
就好像眼前這個無陌獨獨是為了我一個人備的,與這世間所有人都不一樣。
“好了,藥敷了,你且先休息休息。”
無陌抬頭便見他一臉的心不在焉的神情,剛剛那般氣勢洶洶的模樣也退了去,剩下的這個倒是帶著幾絲恍惚之色,神情亦是倦怠得很。
“多謝。”
聲音想起,不知何時,小爺我竟是方松警惕讓他竟然有了替我蓋上被子。而我竟也放鬆至此。
那人端著藥碗等物,悄然起身,連著衣角輕揚,在微塵盪漾的氣息中,推著門將去。
“無陌,你可識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