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暫時不急著聯絡徐福,湘君和湘夫人未必就完全是依照東皇的意思在辦事,畢竟當時圍困蜃樓,他們也是直接受害者。”
焱妃的思緒很冷靜,她總覺得東皇做出直接復仇的舉動可能性並不大,江湖仇怨這樣的事情,在東皇身上體現得很淡薄。
這種人做事和秦沚不一樣,後者可能不需要什麼理由,隨心所欲,但是前者一般做什麼事情都是有隱晦目的的,純粹的江湖糾纏很難入他法眼。
說到底,他是想長生不老,不是爭什麼天下第一。
而且他的時間不多了。
秦沚對著焱妃說道:“你先帶她進去休息吧,湘君和湘夫人的事情回頭再說。”
焱妃點點頭,攙扶著紅鳶回到房間裡面,為她換了身乾淨的衣服,捂在床上。
秦沚一邊看見坐在自己懷裡的高月咿咿呀呀地說著什麼,一邊問道:“蘭兒有什麼想說的?”
一旁的楚香蘭面色凝重,俏臉上霜寒密佈,低聲道:“湘君和湘夫人可能會來找你復仇。”
“他們很強,非常強。”
秦沚聞言,平靜說道:“我也是,每天都在變強。”
“除了東皇,陰陽家的人來誰都不好使。”
“況且他們人少,殺一個少一個,我很期待他們的復仇。”
楚香蘭微微嘆息,把紙傘撐開放在簷下晾著,坐在秦沚的身邊,閉目憩息。
“高漸離同意了去爭奪墨家鉅子的事情。”
秦沚側目,笑道:“你如何與她說的?”
“忘了,說了好長一大堆話,真不容易,看他一臉正經,小心思可真多。”
聽到楚香蘭淡淡地嘲諷,秦沚沉默片刻,又問道:“確認燕丹死了嗎?”
楚香蘭偏頭看著秦沚翻了個白眼。
“衛莊辦事你還不放心?”
“也是……”
秦沚一把將高月抱在自己的懷裡坐著,外邊兒的小雨越下越大,不到一時三刻就演變成了雷雨。
傾盆而出,仿若汪洋。
風摺積著細密的雨水吹在人臉上,秦沚將高月抱回屋裡,讓焱妃看著,自己出來把楚香蘭抱在懷裡。
“我再過些天得出去走走了。”
秦沚的話說完,楚香蘭微微一愣,隨後笑道:“也好啊,你最近在玲瓏苑子裡面都窩得發黴了。”
“李斯一事結束以後,距離天下一統基本也就不遠了,陰陽家似乎想要藉助秦國的強盛國力去做什麼事情,湘君和湘夫人的出現很耐人尋味,楚南公的動向也未必就如同紅鳶說得那麼簡單。”
“楚南公不是東皇的人嗎?”
“可能性很小,這樣的人是不會甘心在別人手下當炮灰的,他如此做了,站在東皇一方,目的一定不純粹,所以可想而知,為了讓他伺機殺死徐福,陰陽家肯定給了他什麼好處。”
這點兒其實不難想,老東西活了大半輩子,心裡對於名利的渴望會逐漸淡去,看人心也會透徹很多,他不可能就這樣直接任人驅使,不是被脅迫就是有什麼東西讓他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