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此話一出,王丨陰陽怪氣道:“李大人這是想要幫趙高脫罪了?”
李斯身體未動,淡淡道:“本來就無罪,何來脫罪一說?罪由吾王而定,陛下尚未開口,大人這是要代陛下行事了?”
寥寥幾字,說得王丨面色煞白,急忙跪伏在地對著嬴政砰砰叩首道:“王丨誤言!王丨該死!請大王賜罪!”
他心中無比惶恐,代陛下行事五字往小裡說是深得陛下寵幸,往大里說那就是篡權,一個不小心,可能會被夷三族。
嬴政饒有興趣地看著李斯,對著王丨說道:“杖責二十,自己下去領罪。”
他沒有按照律法來行事,單純為王丨隨便找了個臺階下,朝堂上的爭議是他喜歡看的事情,期間爭得面紅耳赤,唾沫橫飛,口出狂言那都不算什麼事情,只要不是什麼大逆不道,涉及王族威嚴臉面的話,嬴政一般不會放在心上。
王丨面色蒼白,不敢再多言,嬴政的話他不敢不聽,夾著尾巴灰溜溜地退出了朝堂。
李斯並不為此高興,但憑口舌之利就算能夠說得對方無法辯駁,卻很難說服嬴政,想要做到後者,需要真正的才智。
“李愛卿繼續說。”
得到嬴政的允許,李斯接著說道:“無論趙高真正目的是什麼,他只要不說實話,大家都不知曉,再者就算他說了實話,陛下和各位大臣也未必相信。”
“還是之前的那句話,個人的話裡僅代表個人的看法,所以對於放火燒太乙山的事情,趙高是不是真的有罪,還得追尋到事情的本質上來看。”
“本質?本質就是趙高的一己私利!”豐澤心中暗惱,如果他們這次拿不下趙高,之後就很難再有機會,舊事重提,一而再,再而三定會惹得嬴政不高興,屆時誰會被定罪還得二說。
李斯懶得理會他,咳嗽一聲,平靜道:“陛下,臣以為趙高的行為如果不論動機,只論事情本身,對帝國乃是利大於弊。”
“道門分佈雖廣,人數龐雜,然而終究就是一個江湖組織,單純地論武力他們在我大秦鐵騎之下就是一群烏合之眾,根本翻不起風浪,反而是他們無為而治的思想更加容易滲透我大秦,這種東西看似輕微孱弱,實則有著翻天覆地的力量。”
“對比秦朝前人商鞅變法一事,對我大秦的影響不可謂不大,所以趙高的做法,無論是疏遠道門,還是引起他們的厭惡,最後都會導致他們不願主動將無為之治的散漫思想傳入大秦,對臣子或黎民均是一件好事。”
“再者,諸位大臣先前總說趙高居心叵測,動機不純,實則為私利……勿怪李斯孤陋寡聞,於帝國獻身獻力也有些年頭了,趙大人在李斯眼中縱然不是絕頂聰慧之人,但一向深謀遠慮,做事細緻謹慎,如果他真的動機不純,做有對不起陛下,對不起我大秦的事情,絕對不會落下口病於諸位肆意在朝堂上議論。”
“這麼些年,諸位可有其他任何時候見過趙高的不是?”
李斯此話一出,場面頓時又寂靜下來。
鴉雀無聲。
先前站出來控告趙高的幾人,絞盡腦汁也完全想不出先前趙高還有什麼汙點可以拿來評說。
的確沒有。
一個生存在死亡夾縫中的人,一個無時無刻都讓嬴政動有殺心的人,他根本就不敢留下任何讓人詬病的地方。
如果有,他也活不到現在。
“最後送諸位大人一句話,做臣子就要有臣子的模樣,不要總為了‘一己私利’而去做一些見不得光的小動作,陛下只是懶得管,不是看不見,有這個精力不如多為帝國想想,建立功業才是正途!”
李斯這番話說得硬是擲地有聲,聽在嬴政耳裡很是舒坦。
秦國很需要這樣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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