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看著秦沚許久,出神之餘也覺得奇怪,覺得十分困惑。
“你的鼻子似乎遠比常人要靈。”她如此笑道。
秦沚收回手,打量婦人一番,才開口道:“的確是鼻子靈,女人身上會分泌一種帶有特殊氣息的物質,這種氣味在女人之間作用並不明顯,但男人聞著就不一樣了。”
“你很聰明,用了味道很濃重的東西攜帶或塗抹在了身上,雖然我不知道你對驚鯢的身世為何如此瞭解,然而你碰上了一個鼻子很靈的人,所以你所有的計劃無論如何完美,我在你的身上聞到了熟悉的氣息,也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
“大司命,別來無恙。”
婦人輕嘆一聲,火紅色的玄光在周身流轉,整個人的模樣與身材大變,俏麗之姿一覽無餘,她看著秦沚柔聲道:“有水嗎?我洗洗身子,這味道太難聞了。”
秦沚笑笑,不言不語,帶著她去了洗澡的地方。
“我不需要熱水,冷水即可,稍等片刻我便出來。”
她身上似乎塗抹著什麼奇異的物什,表面面板顯得略帶油光,自她洗去以後,這味道卻也散去的極快,並未一直停留在身上,不到一刻鐘,大司命便裹著潔白的布巾走了出來,大片的肌膚外露,潔白彈嫩,唯有一雙右臂生長著鮮紅的鱗片看得秦沚眼皮直跳。
“勞煩你去找件衣服給我。”她說話一點兒不客氣,面目巧笑嫣然。
秦沚同莊內巡邏的死士要了件事先準備好的衣裙,待大司命穿好了衣服,二人回到先前的客房內,她才對著秦沚緩緩說道:“焱妃出事了。”
秦沚眉頭微皺,問道:“為什麼你對焱妃的事情如此上心?”
大司命略一沉默,回道:“的確不止是上下屬的關係,焱妃算是我的老師,我的陰陽玄術能有今天這般成就與她曾經栽培密不可分。”
秦沚瞧著她的雙手,眨巴了兩下眼睛。
“你手都成這樣了,管這叫成就?”
大司命盈盈一笑,雙手伸在秦沚面前,上面的鱗片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失。
“這可不是幻術,我尋常時候一直保持雙手這副模樣,只因為施展玄術方便,上面的鱗片只是一種對修為造化的判定,並非後遺症。”
聽完大司命的解釋,秦沚竟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回身去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邊喝便開口道:“說說焱妃吧,我很難猜想到她會有什麼事情。”
大司命聞言沉默許久,這事情對她而言很重要,到了說出口的時候反倒讓她有些躊躇。
“前些陣子有一個很厲害的道門老頭,進了燕國的王宮拿走了焱妃身上至關重要的東西。”
“什麼東西?”
“三足金烏,焱妃的玄術道果。”
秦沚聞言奇道:“這種東西還能被拿走?”
大司命面色凝重,俏臉崩得極緊。
“我也不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關於三足金烏,那是焱妃的命源,如今焱妃再過月餘大概就到了生產的時候,然而她此時虛弱至極,到那時她和孩子一個都難活下來。”
“那道門的老頭子帶著三足金烏上了蜃樓,似乎和東皇閣下在談論什麼,最後沒有談成,他便帶著三足金烏又離開了。”
話說到了這裡,秦沚大概明白大司命的意思了,淡淡打斷她想要繼續下去的話題。
“這個忙太牽強,我也有些無能為力,聽你這麼一講,我大致便知曉那個道門的老頭是誰了,不是我妄自菲薄,東皇都未必是那個道門老頭的對手,而我接東皇一招已經相當勉強,這之間的差距不可同日而語。”
大司命面色一僵,沉默一會兒後又說道:“陰陽家的人知曉太乙山的位置和大致地域分佈,我們曾經是道門分化出來的門派,可否請你想辦法幫我將道門的那個老頭子暫時引出太乙山,我對三足金烏有所感應,並不需要太長的時間。”
“搶回三足金烏又有何用,那老不死名為周丹陽,活了一百三四十歲了,是道門上一任絕代高手北冥子的師弟,他能在皇宮裡頭接近焱妃並從容離開,這不只是燕丹的疏忽,另一方面還有他強橫的實力,如今燕丹既為燕國太子,又是墨家鉅子,他恐怕是抽不出時間來理會焱妃的,否則這事也不至於落到你頭上。”
“很諷刺不是嗎?總有人會覺得比起兒女情長,天下權名更值得讓人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