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去血衣,秦沚像是一位帝王,握著彡獨一步一步走出門,走下階梯,兩旁肅寂的頭顱像是他麾下最忠心的臣子,緘默不言,凝視著自己王上的腳步。
到了路的盡頭,秦沚注視門口兩名道童許久,身上濃重的血腥氣息嚇得道童們腿腳痠軟,癱在地上,呆傻地看著秦沚瑟瑟發抖。
他最後仍是低了頭,眼裡一片寧靜,大步跨過了府門,騎馬離去。
……
道門的私事,自是道門自己人來收的屍,臨淄來往的行人一如往常,沒有任何變化,偶有越過小巷那頭的人聞到血腥味也只當自己沒有聞到。
道童告知朝廷的人來看後,他們遲疑許久沒有選擇插手,允人通知了俗世道門的一些其他的弟子長老來此處打理現場,那讓人作嘔的屠宰地便遠遠看著亦是瘮人無比,空氣中被壓至粘稠般的血腥如潮水湧進附近人的鼻口,一些弟子忍不住在地上嘔吐,面色難看地遠離府邸,不願再多瞧一眼。
場面雖然不甚恐怖,但氣味是的確難聞。
秦沚的現身在俗世道門之中掀起了波瀾,這廝出手太過狠辣,以往雖然兩方爭鬥不休,但從未真如今日這般生死相向,揮下屠刀向同門,不少俗世長老寫信向逍遙子請示,希望能夠派出人宗的中堅力量捉拿制裁已經‘入魔’的丹陽子。
秦沚的這般瘋癲可怖作為,在他們的眼裡已經同魔鬼無異,此等異類如果不除,日後道門將有大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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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秦沚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會這樣神神叨叨,又或是一個謊言編的太久,最後自己信了。
他殺人,殺道門的人,與那江湖客沒有什麼區別,一定要為自己行為而畫上一個理由,無非就是尋仇。
木虛子不願還劍,秦沚殺了他,這便是報仇。
木虛子還了劍,秦沚也會殺他,這還是報仇。
可以歸結到他酒壺裡的酒不好喝。
亂世江湖,這是最簡單最無需思考的事情,殺人可以需要理由,可以不需要理由,但秦沚是前者,他是有理由的。
既然木虛子對不起他在先,為什麼到頭來是他入了魔?
屠夫不明白,於是問題便留給了祜。
道門訊息詭秘,不過兩三天,逍遙子給出的回覆簡單且讓人捉摸不透,對於所有交遞過去的信紙,統一回復均只有三個字:再等等。
究竟在等什麼他沒有說,俗世道門的人也不會問,這些長老平日裡玄乎慣了,矇騙自家的弟子要比外人來的更加容易,安撫人心的謊言張口就來。
逍遙子的態度讓人捉摸不透,但人家的身份和武功擺在那裡,從赤松子手中奪過雪霽這事兒可不簡單,赤松子作為天宗掌門,功參造化,已經連續執掌了雪霽三輪,許多人宗長老曾想要登門挑戰,奈何人家一身修為如山嶽難撼,大河難涸。
單純奪劍之事便對人宗是一種極大的貢獻,逍遙子如今在人宗道門的威望地位無人敢去質疑。
所以他的話即是人宗的‘聖旨’,縱使某些人心頭有過怨言,卻並不敢拿到桌面上來說,只得兀自憋著。
風波浩大,來得快,消的也快。
當事人秦沚彷彿淡忘這件事,整天在自家院子裡抱著女人喝茶,偶爾會和玲瓏苑中來訪的熟人下棋閒聊。
韓非日子似乎過的很是滋潤,自新鄭別離後,秦沚明顯感覺他白胖了些,紫女與衛莊一副老樣子,不過聽說韓非娶了紫女做妾,秦沚問及紫女此事的時候,後者竟有些不易察覺的羞澀。
這已經不容易,紫女是個老江湖,與一些稚嫩小女人不同,對男女之事早就看得很淡,如今對韓非動情實在有些出乎秦沚的預料。
於是後來當院子裡只剩下秦沚和韓非的時候,他很神秘地對韓非說道:“你知道我喜歡聽故事,有空把她的過往事套出來,日後講給我聽。”
韓非撓撓頭,為難笑道:“秦兄可是想得簡單了,她嫁於我有些時日,我有詢問過她的往事,她卻每次都很聰明地繞開話題。”
秦沚喝了一口清茶,又為韓非倒上,語重心長地說道:“你長點兒心,這種事兒只有床上才問的出來。”
“噗!”韓非一口茶水噴了出來,隨口似乎被嗆的難受,大聲咳嗽著,憋得滿面通紅。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到了那時,你但凡問,她一定會跟你說的。”秦沚說這話的時候像是覺著心虛,朝四周掃視了一遍,確認沒有其他人才放下心,對著韓非露出一個男人才懂的小眼神。
韓非有些為難地看著秦沚,低聲道:“她對我可是真情真心,我若在人家那般時候逼問,豈不是下作了些。”
秦沚聞言驚異抬眼:“你很高尚嗎?”
韓非訕訕一笑,沉默了一會兒,又小聲說道:“今晚姑且讓我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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