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非吸了吸空氣中的一抹塵土氣,淡淡說道:“能讓你把自己都賣給討厭的人,看來是個了不得的秘密。”
焰靈姬也說道:“所以你不要再問了,我不會說。”
她其實底氣不足,如今天澤的命在白亦非手裡,雖然話這麼講,如果白亦非一定要知道,她還是隻能說出來。
所幸的是,白亦非對百越的秘密不那麼感興趣。
感受體內突然微微升起的寒意,白亦非心頭一動,眼神微眯起來。
烈陽丹的效果很霸烈,會對他的身體造成傷痛,但可以壓制寒毒許久,焰靈姬身上雖有烈陽之息,相比於白亦非的寒毒卻十分弱小,白亦非很聰明,沒敢一次性把事做絕,否則以焰靈姬的修為,大量寒毒入體,輕則癱瘓,重則危及性命,當場死去。
但這樣的行為看似聰明,其實也有弊端,焰靈姬身上汲取到的那一點‘解藥’僅夠他壓制寒毒三五天,寒毒發作的時間較之從前縮短了太多,這讓他心裡突然有過可怕的猜想:
秦沚這雜碎想用焰靈姬鎖住他。
不只是身體上的寒冷,他心裡也覺得涼,到了此刻,秦沚已經斷了他的後路,他沒得選擇。
他還清楚地記得秦沚第一次來白府裡時,跟他說了很多話。
那一句“你怎麼知道姬無夜沒有在烈陽丹裡動手腳?”已經深入白亦非的腦海裡,他就算不信,也不敢賭。
白亦非不怕死,但怕死在姬無夜這老匹夫手裡,這種事情讓他無法容忍。
這不是性命問題,這是臉的問題。
“我可以答應你不殺天澤……但你要明白,想他死的人不止我一個。譬如那日騙你過來的那個人,你應該慶幸你對他尚有利用價值,不然你已經成為他劍下亡魂。”
白亦非這麼說道,焰靈姬卻靜靜看著魚塘上的漣漪,沒有回應,直到雨勢微微變大,不知何時,一柄傘出現在白亦非手中。
他撐傘不像秦沚,雖是差不多的一柄油紙傘,秦沚只能讓自己一個人不淋雨。而這傘撐在了白亦非的手裡,效果就大不一樣了。
兩個人到頭來一個都沒遮住,身子都有一半給雨打溼通透,雨水順著髮絲間低落,和天上的雨混為一體。
“現在這般,不如死了。”她淡淡回道,而後她微微偏頭看著白亦非又帶著三分嘲諷語氣說道:
“你這傘打的真沒意思,要麼為我遮,要麼為你自己遮,兩個都想遮,傘又不夠大,最後一個都沒遮著,你不覺得傘很多餘嗎?”
白亦非看了看手上的傘,微微一轉,一圈水滴順著傘的邊緣劃了出去。
“我沒有下雨打傘的習慣,你昨日心脈被寒毒侵襲過,心口淋雨不好……我身上有寒毒,早早把你用壞了,最後受傷的還是我自己。”
焰靈姬柳眉一皺,很蠻橫地罵道:“那你就該把傘都給我撐。”
白亦非注視她許久,最後動作僵硬地把傘全讓給她,緩緩說道:“什麼臭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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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韓非暗中登了白府,問白亦非要了蠱母,白亦非雖然明面上沒有答應,但在韓非走後,卻讓人偷偷地送到了韓非的府上,那事兒他並不想讓焰靈姬知道,若是讓焰靈姬知道天澤蠱毒已解開,這女人就那麼不好控制了。
焰靈姬不是乖乖女,是一匹烈馬,縱然白亦非心中歡喜,也要能抓的住才行。
蓑衣客沒有告訴姬無夜韓非的小動作,最近他膽子越來越大,姬無夜眼睛就越來越瞎,什麼也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