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比天黑還要天黑,伸手不見五指。
傘上沒有雨聲,秦沚緩緩將紙傘收了起來,甩了甩水。
他在黑暗裡持傘獨自走著,走了很久,沒有回頭,前方看不到路,也看不見光。
四周有鐵鏈撮合鏗鏘摩擦聲,有慘烈哭號,詭異嘶吼,輕聲耳語,響在他耳畔。
秦沚記得這些聲音,這是他殺過的人。
這聲音他每晚都能聽到,不但不覺恐懼,此時竟有些迴夢的味道,餘味在心。
“你怎麼還不出手,我都等的倦了。”秦沚說道。
沒人回應他。
“你不出手,那我出手了。”他又說道。
話音落下,秦沚往前踏出一步,手中的傘朝前方無盡黑暗刺去。
很慢的一劍,他從來沒有出過這麼慢的劍。
傘尖千仞勢,須臾動指間,寒川千帆過,椿嶽桃枝前。
奇怪的劍,奇怪的劍勢。
那黑上順著傘尖出現了一個白點,而後如日下積雪,快速消散。
於是天上的雨又滴在了秦沚的身上。
再次輕輕撐開傘,秦沚朝著門口走去,路過天澤的身邊,說了一句話。
“你身上江湖氣太重了,不適合朝堂。”
天澤低著頭,沒有給他回應,也沒有攔住秦沚,等他撐傘離去後,才緩緩抬頭。
他眉心處有一道血痕,血水順著鼻樑流下,又被雨水沖刷乾淨。
一點皮肉傷。
他眼中有火在燒,越來越大。
“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天澤心中念道。
…………
…………
秦沚一路回到了紫蘭軒,看到了門口站著的楚香蘭,也拿著傘。
夜深無人,秦沚走到她面前,問道:“蘭兒怎麼站在外面?”
楚香蘭看著他柔聲道:“衛莊首領說公子去了太子府。”
“他們也在等公子,只是蘭兒坐久了累,就站在外邊兒等。”
秦沚收了傘,伸手拉住楚香蘭的柔荑,朝紫蘭軒內部走去。
鞋上有水印,留在木質地板上,左邊一道,右邊一道。
一大一小。
“我今晚做了壞事。”他一邊走一邊說道,步子邁得快且大。
楚香蘭被秦沚牽著,有些跟不上秦沚的步伐,走兩步,跑兩步。
“公子……慢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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