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芷低頭看向蘇季玄,露出滿意的笑容,她閉眼,過去種種浮現在眼前。
她略感遺憾。
梁燭九或許死了。
她的小師弟天資卓越,乃是九厄年輕翹楚的第一人,如若不是她犯下罪孽,牽連整個刀宗,梁燭九也不用擔負整個門派的重責,有足夠的精力去參悟天道,進入萬神之宗,掌控一方天地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倘若梁燭九未死。
姜淮芷在魂歸太虛之時,未見到對方,也是極為遺憾。
“若我那日未曾聽到道音就好了,如此就可不入刀宗...”
她嘆息數聲,又是想起很多年前和梁燭九攜手踏入市井江湖的逍遙日子。
同梁燭九喝酒的時候,心也簡單,道也簡單。
酒樓裡高朋滿座。
酒樓外人來人往。
天地一線,雲捲雲舒。
鴻壺清風,阡陌人來。
那日,梁燭九喝的伶仃大醉,試著牽她的手,向她吐露心聲。
如果,她能放下一些東西,便是能得到那個少年的一生。
可她對道太過執著,放棄了人間的餘歡。
“小師弟,我們二人已無來世之緣了...月不常圓,春色易老,你我二人不見最好...”
姜淮芷垂下柔頸,身軀化作斑駁光暈,隨著清風融於天地之間。
蘇季玄恍然地看著前面,心裡有些失落,他平復自己的情緒,從地上爬起來,朝著刀宗的山門外走去。
...
與此同時,刀宗山門外。
趙煌等人養精蓄銳地坐在石階上,歪著頭去看緩緩散開的宗門大陣。
“大師兄,你快看,靈陣消失了。”
劉庸屁巔地站起來,神情激動地望向宗門裡邊兒,提議道:
“大師兄,我們一起殺進去吧。我們人多,魔頭就算比魏星河更厲害,也會被我們亂刀砍死。”
王微等人聞言後,立即持刀站起,皆是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
“師弟,靈陣消失,此派傳承定然落在那魔頭手中了。”趙煌瞪了眼劉庸,沉聲道:“他已經得到此派傳承,必然會出來,我們守在這兒,等他來送死,豈不更好?”
劉庸抬頭望了眼蒼穹,“師兄,要是那小子御劍飛出,那該如何?”
“有什麼區別嗎?劉庸,你是傻子嗎?他只要出現在我們眼皮底下,我們就提刀宰了他。”
其他人聞言,皆是笑了起來。
“大師兄說得沒錯,我們守株待兔就好。”王微說道。
“哈哈,我就是有點擔心。”
劉庸訕笑,絲毫不惱趙煌對他的態度。
昔年,南荒豐都鬧饑荒,他的父母想要易子相食,將其交給一位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
年幼的劉庸拼命地扯著父母的衣角,厲聲說道:
“易子而食,析骸而炊,非人哉!劉庸可飢餓而亡,但不想見你們二人易子相食。”
“你別怪我們兩個,赤地千里的凡塵哪來的人呀,只有野獸和魔鬼。”
兩人掰開劉庸的手,將其交給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