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趙子亦的聲音,路遙遠將楚辭放著躺好,給他開了門。
看著床上已經去了半條命的楚辭,路遙遠將他們在大黑山的遭遇以及楚辭中毒的經過告訴了趙子亦,但是眼光卻不捨得離開床上雙目緊閉,氣若游絲的楚辭。
這毒十分奇特,路遙遠潛去鎮上找安韞大夫也診斷不出這是什麼毒,可總是這樣楚辭遲早會撐不住的,一向處事不驚的路遙遠此刻臉上滿是焦慮的神色,如果不是楚辭替她擋下哪一箭他現在也不會這樣氣息微弱地躺在床上。
他明明還有皇位要爭奪,還有那麼多事要做,可這個傻瓜還總是這樣豁出命來救自己,如果可以的話,她多希望現在躺在那裡的是她。
正當一籌莫展之際,趙子亦想起為自己醫治的那位神秘女子,那女子連蛇毒都能解,想必這毒她也能略知一二。雖然不知道那女子的身份,但是趙子亦看她的眼神給自己一種可靠的感覺,而且現在楚辭危難之際,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路姑娘,我中蛇毒之時曾得一位神醫女子醫治,那女子的住處我知道,不如請他來給楚辭診治?”
路遙遠猶豫了一下,楚辭的中的路遙遠毒已經蔓延到了脖頸,如果毒氣到達心臟,那就真回天乏術了。
“你去吧,小心有人跟蹤。”
現在這個時候,一絲絲警惕都不能鬆懈。
趙子疾風驟雨般穿梭於叢林間,往農舍的方向趕去。
“公子可是在找尋我?”
正將速度加快到極致,突然聽見女子輕柔的聲音,尋聲望去,梨落已打點好,挎著藥箱,站在山間小道上。
因為衝得太快,趙子亦不得不連翻幾個跟頭減慢速度。
“姑娘怎知?”
“這不重要,若再不回去,你家公子的性命可就有危險了。”
“那姑娘恕在下無禮了。”
趙子亦見梨落依舊是一身白衣,輕紗遮面,心裡本有很多疑惑,見梨落這般說,想著按她的腳程又得費大量時間,情急之下,將梨落背在了背上。
梨落也不掙扎,也不解釋。任由趙子亦揹著在山林中穿梭。她不僅知道楚辭中毒,而且知道關於楚辭的任何事。
縣令府。
“殿下,屬下發現了那舞姬的行蹤。”
舞姬?若這女子就是個普通的舞姬怎麼可能會在自己重兵把守之下神不知鬼不覺溜走,怎麼會洞悉了自己所有的計劃和想法。這女子醫術高明,竟然將丹藥聞一次就知道如何配置。更奇怪的是,他派出的暗衛地毯式搜尋女子的背景,結果一片空白。
楚辭毒發已有一天,楚歌的目標本來是路遙遠,但不知為何那日箭未離弦時看著路遙遠逃開的背影他竟有片刻的遲疑,這一點都不符合他心狠手辣的性格。
最後看見楚辭替路遙遠擋了那一箭後,他暗暗鬆了口氣,不是因為可以直接剷除楚辭,而是因為他沒有因此傷到路遙遠。
梨落給楚辭把了脈搏,楚辭的氣息已經微弱到難以察覺,照這個速度下去,最多明日晚上,楚辭就會因毒氣攻心而身亡。
這毒的解藥她曾在縣令府窺探楚歌的時候聞過一次,其中有一味珍奇的藥引,那藥引需要經過七七四十九天的熬製才可入藥。
楚辭根本等不到那麼久。所以,最快的辦法,就是去縣令府偷解藥。
“他已經撐不了多少時日,若是想救他,最快的辦法就是去縣令府拿解藥。”
梨落只能如實告訴路遙遠。她對縣令府熟,但是楚歌已經在派人調查她的背景,而且她沒武功,縣令府怕是不能再回去了。
“那,今晚我就潛入縣令府。”
“路姑娘你不能去,二皇子想必已經佈下天羅地網等著你,你若有事小路安著怎麼辦?”
趙子亦在一旁勸解,在他看來,路遙遠此行正中楚歌下懷。路遙遠又怎會不知道其中利害,但是看著楚辭的生命體徵一點點地消失,她知道自己有多害怕失去他。別說縣令府,就是刀山火海她也要闖。
“若我今日不能回來,請代我撫養小路安。”
路遙遠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相信這個從未謀面的神秘女子,直覺告訴她這女子身份雖然可疑,但是她沒有惡意。
“路姑娘若執意要去,解藥就在縣令府左廂房靠窗櫃子的第二個,左廂房後有一道小門,是下人偷著出去玩樂進出的地方,若是被發現,路姑娘可以從那逃走。”
梨落的話讓眾人一愣。
“姑娘怎知縣令府的部署?”
縣令府她都沒有去過,這位女子又是如何知道得這麼詳細?
再解釋下去就沒有時間了,也會加深路遙遠此行的危險,但是為了讓路遙遠相信自己真心想幫助他們,梨落此刻卻不知道作何解釋。
“我若是說我在縣令府做過臥底,路姑娘信嗎?”
“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