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宣旨的太監頭一個就挑走了路遙遠。
選拔雖然是太子選,但是宮女身份卑賤並不需要楚歌出面,路遙遠本來還想著怎麼躲過楚歌,這下連見面也省了。
成功進入浣衣司,路遙遠被安排在一個嬤嬤手底下調教。
在宮裡人老珠黃的女人都對這些進來的年輕女孩懷著嫉妒和惡意,所以對她們十分苛刻。其餘的女孩子低眉順眼逆來順受或是百般討好在這些狠毒的嬤嬤手上勉強過活。
但是路遙遠不一樣,她骨子裡的平等思想並不允許自己的尊嚴被踐踏,第一天就礙了那嬤嬤的眼。
“那個女婢骨頭硬得很,看著是個靈光的女子,沒想到是個蠢貨。”
有錢的給好處,沒錢的端茶遞水當傭人,偏偏路遙遠一樣都不佔,嬤嬤拿著剛進來的女孩孝敬給她的東西惡狠狠地對另一個抱怨。
“那種蠢貨,給她個厲害點的主子她也伺候不了,不如把她弄到明昭儀那……”
兩個嬤嬤陰險地對看一眼,滿眼的算計。
宮裡的人都知道明昭儀曾經將太子的母后皇貴妃搞到冷宮,現在太子留著她命是沒空收拾她,等到登基大典過後,估計那明昭儀也活到頭了,而一般丫鬟是要給主子陪葬的,基本上去那的都是去送死。
懂得了宮裡的規矩,要分配主子,一些給了錢財好處的自然就得了個好主子。
路遙遠被分配給明昭儀時,所有的人都在竊笑這個可憐鬼。
路遙遠自然有所耳聞,但是若是這時候公然抗旨她的身份不暴露也得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太監將她領到一處僻靜的宮殿,扔下就走了。
滿目瘡痍,雜草叢生,路遙遠還真沒有看出這是一個昭儀的住處。
慢慢推開門,一個女子身著素服,坐在桌子旁看書斟茶,閒情逸致,臉上無半點悲慼之色。
“奴婢參見昭儀娘娘。”
明曦抬頭看了一眼,也沒有主子的架勢,叫路遙遠起來後就賜坐了。
“你犯了什麼事?怎麼年紀輕輕地就被弄到我這裡頭來了?”
明曦十分清楚自己現在在宮裡的處境。旁人都像躲瘟神一般躲著她,給她的下人要不就是將死的嬤嬤,要不就是病重的小廝,眼前這個女子年紀輕輕,肯定是得罪了那幫勢利鬼。
“我得罪了嬤嬤,就被分配到這裡了。”
路遙遠不瞭解明曦的底細,不知此人是敵是友,所以說話有所保留。
“如此可苦了你了。”
明曦嘆了口氣,想到自己被處死時還要連累他人,有點愧疚和傷感。
“你也不必拘謹,在這裡咱倆也可做個伴,不必遵從什麼主僕規矩。”
明曦轉念一想,好不容易有個可以說話的人,雖然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日子,兩個人幫扶著也好。
“謝昭儀娘娘。”
路遙遠聽見明曦溫柔的語氣,心裡一股暖意。
在這處僻靜之地,路遙遠盡力去打聽宮裡的訊息,特別是關於登基大典的。她無法跟楚辭見面,只能依靠給明曦辦事的時機傳遞訊息。
明曦對這個聰明伶俐的女子很有好感,她們的關係不像別的宮裡主僕分明,兩人相處更像朋友。
路遙遠在宮人的議論裡知道了登基大典會有匈奴,圖安觀禮,所有的禁衛軍會團團守住祭天台,遂給楚辭寫了封信,告訴他流程。
沒過多久趙子亦就給她傳訊息進來,說宮裡有個明昭儀,是自己人,若是在宮裡有什麼不便可以求救於她。
明曦開始覺得路遙遠可疑是在一天夜裡,她發現有個女子從路遙遠房間裡出去,這女子面容姣好,十分貌美。
不想死在這裡的念頭明曦理解,有什麼事情她覺得可以直接跟她說,這麼偷偷摸摸地幹嘛。
“你房間裡那個女子是誰?”
第二天一大早明曦就開門見山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