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遙遠被幾個師兄扶著,一路上走走停停,一行人回到了鍾靈山上。
一障的身體受到極大的損耗,為了不讓弟子擔心也為了穩定他們的恐慌,一障隱瞞了此事,只是閉關練功的時間一次比一次久。
傷勢已經鬱結在體內,一障每次都花很大的力氣才能暫時壓制,但是每一次都會消耗大量的真氣。感覺自己的武功正在一點點流失,一障有了傳位的想法。
他這一生,年輕時縱橫江湖,那時候也是年少輕狂,武林之中人人都知道他的名號。
到了知天命的年紀,他突然想通了,覺得名利不過是浮雲,塵世的浮華太容易迷了人眼。他也不想再打打殺殺便隱姓埋名到了這個寺廟練功收徒,再不過問江湖之事。
若不是算到自己命裡有這麼個貴人,他也許就在這個山裡安穩地過完這一生了。
一障感嘆,自己這把老骨頭果然不中用了,還以為能幫路遙遠多大的忙呢,這麼一點坎就過不了了。
既然這樣,不如將自己的畢生所學都傳給她讓她去成就她的千秋大業。這個寺廟呢,就由應樾掌管。這個寺好歹也花了自己這麼多年的心血,應樾是個沉穩的人,交給他,一障也放心了。
這樣也好啊,把這些都交代了,自己就做個閒雲野鶴,沒事喝喝酒,釣釣魚,了卻浮生,未嘗不是幸事。
想到這裡一障呵呵地笑了,不知是笑終於可以卸任了,還是笑著世事作弄人。
路遙遠的傷勢很嚴重,需要靜養。阿灼片刻不離地守在路遙遠身邊,給她喂水喂藥。眼裡的溫柔讓天音動容。要不是路遙遠已經有孩子了,天音搖了搖頭:“我倒是真的以為他們倆是一對了,不過現在看起來兩個人倒不是絕配,以後得命運苦的很。”
天音嘟嘟囔囔的說著,誰也不知道他再碎碎念什麼,只覺得他現在還是孩子,童言無忌。
小路安也很乖巧,路遙遠受傷了小孩子也很心疼孃親,但是他幫不了什麼忙只好乖乖地趴在路遙遠的床邊或是跟天音玩。
“哥哥,我要娘……”
天音看著這個奶大的孩子,一瞬間柔了心腸。
“你娘沒事,你放心吧,等她好了就可以陪你玩了。”
說實話,天音算到路遙遠的路並不平凡,這樣一點點小的事情不會這麼輕易的打倒她,想到這裡也算是寬慰。
“嗯!”
路安重重的點了點頭,天音看他可愛,和他手牽手的也是可愛。
幸好路遙遠身上只是些皮外傷,隨著時間的推移大都快癒合。但還是需要靜養,昏迷的時候,她總感覺到有個人總是在自己的身邊,握著自己的手。
“若不是我不能夠陪你下山,我定不會讓你承受這麼多,說到底也都是因為我罷了!”
路遙遠心裡想說不關他的事,只是自己太過於魯莽,搞得這麼多事都驚動了,可是現在卻動不了。
在阿灼的靜心照料下,路遙遠已經能夠起床走動了,偶爾也回去一障那裡聽老頭子講些江湖傳聞,一天就過去了。
身體恢復地差不多了,路遙遠照例去找一障聊天,她這幾天知道了很多武林中的奇聞異事,也算是開了眼界了。
特別是師父給她講的一個叫莫殤的曠世奇才,年紀輕輕就名聲在外,劫富濟貧除暴安民,江湖上傳為佳話。
“師父,您最近身體怎麼樣了?”路遙遠拿著果盤端到了師父的面前,自從上一次,她總是很擔心自己師父的身體還好不好,內心愧疚著。
“無妨無妨,都是一些老毛病罷了。”
路遙遠低下了頭:“師父,我是不是特別沒用,拜師的時候那麼的興致勃勃的告訴您我一定會成為您的驕傲,可是現在卻讓您這樣……”
說著,她就有一些哽咽,她已經許久沒有體會過長輩的感情,忽然這樣的,眼淚瞬間浸溼了眼眶,眼睛紅紅的,不過被路遙遠低下頭偷偷的擦掉了。
“果然是女嬌娥,天天的嬌氣,我一障的徒兒萬萬不可這樣!”一障打趣道。
路遙遠趕緊把臉揚了起來,執拗的說著:“我才沒有呢,我本來就可以不嬌氣的!我不過是擔心您的身體,您還成天的這麼打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