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兒臣不明,您既有心除掉楚辭,為何還要讓他做主帥。”
皇上聽到楚歌發問越發惱火,眼睛如一道利劍射向楚歌,一巴掌將案桌拍得一震。
“你還有臉問!若不是你當初出兵匈奴之時屠殺百姓,要不然也不會有今天的禍患!”
楚歌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慌亂,希望此刻父皇不要將火氣發在他身上。
似乎意識到現在發怒也沒有,皇帝以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了楚歌兩眼,吐了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才緩緩開口。
“讓他做主帥是為了保全你,若是戰敗,他這個主帥會被軍法處置,要是戰勝,你只需要……功勞還是你的。”
中間沒說出來的話,楚歌心裡完全明白,父皇的意思是要他伺機殺了楚辭。
“兒臣明白,謝父皇。”
楚歌頷首,以一個父親的角度說來,兩個兒子針鋒相對,做父親的不是應該做和事佬嗎?不知道何時父皇竟比自己還憎恨楚辭。以楚歌的理解,這絕對不是父皇急於給他清除障礙,一定另有隱情。
“行了,回宮收拾一下明天出征吧。”
“明天?”
見楚歌質疑,皇帝不悅。
“邊境已經十分緊急,你既然回來了,自然越快越好。”
“那兒臣,可否和與母妃道個別?”
自從前皇后沒後,父皇就再也沒有允許他見過母妃,即使偶爾見一面還是在某個地方不小心碰到,然後跟著他的宮女太監會趕緊把他帶開。父皇給出的理由是男兒要雄心鐵膽,不能為這些婆婆媽媽的感情絆住腳。
果然,聽起楚歌提起他母妃,皇帝眼裡閃過複雜的神色,隨即很不耐煩地呵斥他。
“你出征在即,國家大事為正經,還在想這些事!”
楚歌早就想到了結果,以前他出徵四方,每次出發前都會提出這個請求,不管是戰勝還是戰敗,每一次都會被父皇無情地回絕。
惹得父皇不痛快了,楚歌此刻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得站在原地聽候皇帝的差遣。
皇帝似乎很疲倦,躺在椅背上閉上眼睛,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末了,舉起手臂往門邊揮了揮。
“兒臣告辭。”
如獲得大赦般,楚歌卑躬屈膝地從皇帝的寢宮退出來,正好碰上剛從渝州城趕回來的楚辭,兩個人看見了也不敢在皇宮動手,但針尖對麥芒的尖銳眼神似乎就想殺了對方。
楚辭是皇子,無論當時楚歌說追殺他的人是父皇這事是真是假,他依舊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照例給皇帝請安。
“參見父皇。”
皇帝睜開眼睛,看見來人是楚辭,眼裡閃過一絲陰戾和鄙夷,隨即馬上被掩蓋,笑容滿面地站起來扶起楚辭,態度與對待楚歌時截然不同。
“辭兒啊,咱父子好久沒見了吧。”皇帝說完摸了摸楚辭的頭,外人看起來就像是個思念孩子的慈父。
見皇帝這麼熱情,楚辭不好冷臉相對,也帶著笑容回答皇帝的話,只是楚辭發現皇帝的笑意分明未達眼底。
“父皇召兒臣回來可是為出征的事?”
有什麼戰事皇帝一般都交給楚歌處理,因為軍功可以記一大筆,這次要他上戰場不是敵方太過強盛楚歌對付不了,就是這個面上和藹可親的父皇另有所圖。楚辭雖已經知道召他回來的目的,但還是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皇帝裝作十分為難的樣子,不時的長吁短嘆。
“朕知道你不喜歡打仗,但你的功夫父皇可從不擔心。戰事吃緊,由你們兩兄弟去,朕才放心。”
那深邃且悠遠的目光,似乎真的完全是為了江山社稷考慮。
楚辭現在都有點後悔自己當時為了保護自己拼命的習武,現在竟成了皇帝要他出徵的藉口。既然躲不過,有不可抗旨,楚辭只好接下。
“兒臣遵旨。”
這場虛情假意的對話楚辭不想再繼續,對於楚歌說的話也有幾分信了。
“戰場上十分危險,可要保護好弟弟啊。”
這句話一出楚辭才恍然大悟,這皇帝對他和藹可親,說話也是溫聲細語就是為了讓他保護楚歌。
那就是說,他不僅不能殺楚歌,甚至於楚歌動手謀害他時他還不能還手。自己若是不幸遇害,便對外昭告是犧牲在戰場上,這分明就是想讓他有去無回。
身為一個父親,怎麼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如此歹毒。
皇帝依然是笑裡藏刀,彷彿剛剛說的話就只有哥哥照顧弟弟這麼簡單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