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路朵兒的牽制,木架上纏繞的繩子飛速旋轉,路遙遠真的是用了此生最快的速度,最後一刻飛身撲過去,終於在繩子還沒脫離懸崖的那一刻拉住了繩子。
路遙遠將已昏迷過去的小路安放在楊大嫂旁邊。
“大嫂,我把小路安救回來了。”
楊大嫂用盡力氣撐起來看了看小路安,眼裡滿是慈愛與不捨。
“遙遙,以後好好照顧小路安,別讓大嫂擔心了,啊。”
楊大嫂虛弱下來,嘴角流下了漆黑的毒血,說話也漸漸吃力。
路遙遠緊緊抓住楊大嫂的手,臉上全是淚珠,慌忙說:
“大嫂,你會沒事的,你還要幫我帶小路安呢。”
“別哭啊,沒事大嫂活了這麼些年了,換你一條命,值……”
楊大嫂的手從路遙遠手中垂落,緩緩閉上了眼睛。
“大嫂?大嫂?”
路遙遠抱著楊大嫂漸漸冰涼的身體,就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一般連呼吸都很疼。這麼多年楊大嫂如同自己的親孃一般照顧自己。現在離開也是為了保護自己,她還沒來得及報恩。
月牙村裡,張氏好吃懶做,路家早就揭不開鍋。月末該是拿錢的時候了,張氏卻沒有接到路朵兒託人帶回來的銀兩,以為路朵兒自己享福,把她給拋下了,憤憤地進城找路朵兒討個說法。
到了縣令府,張氏討好地對看門的說要見姨太太,結果看見路秀秀端著架子走出來,看了看衣著寒酸的張氏,十分不屑。
“路朵兒自己跑了,我們可沒天天看著你女兒。”
那個死丫頭。張氏本就是來要錢的,只要能給錢,哪管路朵兒死活,現在看見路秀秀穿的這麼光鮮,不由得笑嘻嘻地討好。
“秀秀啊,伯母看你現在可是個富貴人啊,看能不能幫伯母一把。”
這路秀秀想起路朵兒曾經對自己的種種,現在她親孃居然求自己幫村,不由的嗤笑。
“真是風水輪流轉吶,你女兒當初把我當狗一樣踩在腳底下,現在她娘居然還想讓我接濟。果然是母女,都不要臉。”
張氏聽路秀秀罵自己氣得板起臉。
“我怎麼說也是你的長輩,你怎麼能這麼說我。”
這下路秀秀笑得更歡,似乎聽見了什麼笑話。
“哎呦我的長輩,我這裡可沒有這麼多錢給你消遣,要錢找你女兒去,她這段時間不知道發什麼神經去招惹路遙遠,你可以去打聽打聽。”
說完也沒有給張氏說話的機會,吩咐人關門,扭著身子進去了。
許是路遙遠酒樓裡新招的幾個店小二洩露了風聲,有的說路朵兒害小路安不成跑了,有的說路朵兒死了。
張氏聽聞,氣勢洶洶地要找路遙遠算賬,走半路上怕一個人去招架不住,便回月牙村通知劉氏,路老大路老二。聽說可以要求賠償一大筆銀子,這幾個只認錢的屁顛屁顛都都上鎮上了。
路遙遠家裡裡裡外外掛著白帷幕,眾人都是身著素縞眼含悲痛在忙裡忙外,廳堂中間擺著一口棺木,棺木前面是撩旺的火堆,紙錢燒的灰在四處飛舞。
楊大嫂安詳地躺在裡面,路遙看了好久,才戀戀不捨地合上棺木。
大玉兒和小玉兒跪在楊大嫂的棺木前輕輕啜泣,不住地拿手帕擦眼淚,路遙遠身著孝服,為楊大嫂上了炷香,遺像旁是路遙遠親自刻的木碑:慈母楊氏之墓
大嫂,路遙遠欠您的恩情再無機會報還,還望大嫂別怪我自作主張將自己的名字加在您女兒旁邊,您放心,大玉兒小玉兒還有蠻蠻我會幫您照顧好。
路遙遠看著楊大嫂的遺像,大嫂面容一如既往地慈祥。
“你們給我讓開,我今天就是來找路遙遠這個賤人的,看她把我的女兒弄哪去了!”
“這可是靈堂,不能進。”
路遙遠回過頭,見路家的人站在門口,張氏一派霸道模樣亂吼亂叫,唾沫星子像撒水似的亂飛,正推攘著柳二。
“東家,這個婆子非要硬是要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