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
“法官大人,我清楚自己的過錯,我伏法認罪,不再需要辯護了。”
聞言微沉口氣,混濁的目光望向餘糖,威嚴的嗓音再次傳來,“原告,你呢?”
餘糖始終微低的頭終於抬起來,毫不避諱迎上他的目光,不急不緩道:“我為自己辯護。”
“那我們走一遍流程,陳述罪證。”那透徹的眼睛逼得他都避開鋒芒,輕咳兩聲遮掩尷尬,一絲不苟地攤開卷宗道:“被告人許某曾盜竊過曲譜,並栽贓給餘某並製造偽證,使其生活遭受巨大轉變。”
“被告人許某,上述罪證可認?”
“認。”
輕飄飄的幾句話,成了餘糖這幾年的縮影。
“被告人許某觸犯法律23……造成諸多人員損失,嚴重危害社會秩序,判處有期徒刑三年六個月。”
當法錘定音後,兩個當事人的表情都是波瀾不驚的,在正對著的牆壁上掛著一條標語,上面寫著幾個醒目的大字——“正義也許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餘糖盯著那行字看得出神,下一秒又行雲流水地移開視線,彷彿一舉一動都帶著”前塵已了”的意思。
當人員陸續離開時,許小純突然叫住餘糖,目不斜視站在她面前,神情依舊倨傲,微咬著後槽牙道:“你覺得你贏了,是嗎?”
兩人目光相撞,餘糖看起來非常沉靜,就是那種青燈伴古佛的沉靜,總是在那種風聲鶴唳的情況下顯得眉目不急。
這種態度讓許小純的心理防線莫名潰敗,像是張牙舞爪的小丑,壓抑著聲音嘶吼出聲,”我告訴你,你沒贏,我也不會輕易認輸的!”
“只不過就是三年半,我還會出來的!”
“那能怎麼著?”餘糖雙手後背,頭一歪,拿著眼睛又乖又柔地看著她,“你還能指望什麼?”
聞言,許小純驟然愣住。
法院的工作人員上前給她帶上手銬,“啪嗒”一聲,像是常年繃著的一條弦驟然斷了,一段前塵往事終於在時間的長河裡被掩埋。
餘糖稍稍側身,默然地與她擦肩而過,這剛送走一位故人,抬眸又撞見一位故人。
易摯站在那裡估計有段時間了,頭髮溼漉漉的,襯得眉眼也有片刻的冷凝,眼睜睜看著她有意繞開他走,有那麼一剎那的無可奈何,“餘糖!”
被突然點名道姓地叫住,餘糖再想自欺欺人地埋頭走路是不可能了,只得從善如流轉過身,拿著疏離剋制的態度問:“有事嗎?”
被這麼突然一問,他反而不知道說什麼了。
餘糖看著他猶豫的模樣,嘴角突然溢位一絲笑,可那笑意很淡,就像是夜裡無跡可尋的風,又冷又薄。“你想問許小純是吧?”“只不過就是三年半,她還會再出來的。”此刻無縫銜接套用她說的話,竟含著濃濃的諷刺意味。
易摯喉眼發緊,他想辯解,卻說不出來。
轉身往回走,餘糖沒走兩步,驟然聽到身後傳來細微的聲音,一聲“對不起”猶如晴天霹靂在腦中炸開,抬腿的動作僅僅停滯兩秒鐘,轉而又若無其事地邁開,彷彿那遲疑的兩秒鐘只是他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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