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床頭的那盞暗黃色小燈外,房間內全被黑暗所籠罩,浴室的燈忽然就滅了,寂寥的黑暗又更勝幾分。
林麒身上裹著鬆鬆垮垮的黑絲綢睡衣,露出大半的胸膛,此時站在陽臺邊兒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擦著頭髮,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月光下泛著冷白。
韓圓聽到響聲,探著頭往裡望了眼,從她這個角度只能看到男人高大欣長的背影,匆匆瞥見那雙眸子竟比黑夜還要深重幾分,透著無邊的寂寥和廣闊。
聽到床上傳來細微的聲響,隨手將毛巾搭到一邊,側眸望去只能看到小姑娘散落在枕頭上細軟的頭髮。
身側的床邊突然深陷下去,一股帶著冷調的氣息鋪天蓋地湧來,長臂一伸,從背面輕輕鬆鬆扣住小姑娘的腰往懷裡緊了緊。
就這麼背靠著他,韓圓眨了眨靈動的眼睛,渾身像是僵住般一動不動。
“怎麼不睡?”將頭埋在她頸窩裡,男人低沉的嗓音徐徐傳開,帶著點兒倦倦的模糊。
睏倦曖昧的調子在這寂靜的環境內使人有種面紅耳赤的感覺。
靜默了兩秒,用手肘半撐在床上翻了個身,小姑娘的身高堪堪到他胸口,又使勁往前拱了拱才能直視著他的眼睛。
看著他漆黑如墨的眼睛,韓圓抿了抿口水,精巧的鳳眸印著他的模樣不緊不慢地問,“麒哥,你剛才幹什麼去了?”
下巴擱置在她細軟的頭頂,林麒閉著眼睛發出一個鼻音,樣子看起來很睏倦,但還是強撐著精神慢悠悠地道:“去處理那個變態了。”
微沉嘆口氣,用下巴蹭了蹭她頭頂的軟發,林麒閉著眼睛下意識地低聲呢喃道:“他很認真虔誠地認錯,然後承諾在你眼前永久消失。”
韓圓睜著眼睛看他,總覺得這樣的回答太片面,太敷衍,可眸底印著他睏倦的樣子又什麼都問不出口。
夜深,小姑娘逐漸沉沉睡去,纖細的腳裸直接搭在他腰腹間,睡姿很不雅觀,甚至比街邊糙漢還要粗魯幾分。
而林麒總是保持縱容她的態度,臂彎死死地錮在她腰上不曾移開過半分。
凌晨三點。
省級精神病院內躺著一道面色蒼白,但五官周正的男人,各種儀器線圈黏在身上,像是一個被操控的提線木偶。
窗外駐足著一道靚麗的身影,漂亮的眼睛沒有焦距地盯著裡面,沒有捶胸頓足哭天搶地,也沒有逃避現實否認一切。
她坦然地像個局外人。
如果忽視無名指上的婚戒,她將和裡面躺著的人毫無關係。
“可心。”
一道渾厚稍顯年老的聲音緩緩傳來,女孩泰然自若地轉過頭,嗓音平淡至寡味,不緊不慢地道:“父親,我知道他這次是踢到的是鐵板,我不強求。”
那道渾濁不乏慈愛的眼睛閃爍了下,然後沉嘆了口氣離開,遠瞧著背影逐漸有些佝僂。
醫院的長廊很長,尤其是精神病院的更顯寂靜無聲,可省長的嬌閨女站在這條長廊上駐足了好久,直至眼角邊兒泛起紅。
最後她邁著步子上前走了兩步,漂亮的手指拂過冰涼的玻璃窗,口中下意識地低聲呢喃著什麼。
她說了很多,獨獨這一句最清晰又哽咽,“我們原不是同路人,是我嬌蠻任性非纏著你,最後苦了你,真是抱歉。”
回顧七八年前,風華正茂的可千金也不過是在最好的年紀裡驚鴻一瞥瞧見了軍裝颯爽的賈文傑,最後一眼誤了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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