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了幾個月的人重新出現在眼前,傅濤恆竟從心底萌發出一種惆悵的感覺。
老人的眸子此時蒙上了一層水霧,顫顫巍巍地伸出手,聲音有些蒼茫,“餘糖啊,你總算回來了。”
女孩嘴角勾出一絲弧度,看不出情緒,口中只是淡淡道:“傅老校長,好久不見。”
聲音很平淡,像是一面波瀾不驚的湖泊。
傅濤恆一時間猜不到她打的什麼鬼主意。
“糖姐?”梁聽從後面探了探頭,驚喜著上前走了兩步,“你怎麼過來了?”
面前的男人一頭銀髮,單手插兜,本身就是狂拽酷炫的代名詞,還有一點點流氓氣。
餘糖抬眸看向他,眼底三分的促狹,你會不知道我要過來?不過最後女孩還是配合著他輕啟唇瓣答道:“隨便溜達溜達。”
傅濤恆站在一邊被嗆了一下,好不走心的理由。您八成是把津南當成你家後花園了吧?
乾咳了幾聲,傅老校長開始試圖尋找存在感,“梁先生,現在人都到齊了,我們協商一下編曲的事情吧。”
校長辦公室很大,甚至有些空曠。
三人在三個不同的位置,梁聽很懶散地將腳翹在了書桌上,眉眼輕佻,唇瓣微啟,“我只要餘糖。”
不可一世的囂張態度在空氣中完全彌散開來。
“呃…”傅濤恆雙手交叉放在桌上,目光繼而看向餘糖,詢問道:“這事,您怎麼看?”
許是為了凸顯尊重,這位德高望重的成功中年男士特意加重了“您”這個詞。
餘糖自認為她命硬,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語氣不急不緩,“我立過誓,不再碰小提琴了。”
女孩的眉眼輕佻,尾音裡甚至還有一點戲謔的笑意透出來。
傅濤恆畢竟活了大半輩子,什麼風浪沒見過。對餘糖這副散散漫漫的態度也不氣,好像沒脾氣一般繼續規勸道:“誓言什麼的最不靠譜了,你們這小年輕不是最不信這個的嗎?”
“不不。”女孩連忙否認。睜著一雙大而黑的瞳仁緩緩道:“我怕遭天譴。”
氣氛靜默了兩秒,傅濤恆臉上溫和的笑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消逝。
“老傅你手腳麻利點,合約上清楚地寫著拿不出我要的編曲就要賠償的。”斜躺在沙發上的男人不耐煩地督促了一聲。
說著梁聽輕咦了聲,喃喃了一聲:“要賠多少來著?”
餘糖也被梁聽這一聲打亂了思緒,她對錢沒什麼概念,在她眼裡不過是一串普通的數字。不過瞧他的樣子,津南如果違約或許還要賠上不少。
正想著,梁聽已經坐正了身子,非常專注認真地掰扯著手指,自顧自地念叨著,“十萬、百萬、千萬…”
此時傅濤恆的神色已經顯得有些焦急了,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有些不安。
窗外細碎的光照射進來,洋洋灑灑落在女孩白皙的臉上。餘糖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地微閉著眼睛假寐,甚至還透著一絲悠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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