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培和同學一說笑,忽視掉了她的不對勁。
她在擔心姑父,剛才離開時蕭蘆城才告訴她,董事會的決定已經出來了。
合同終止,違約金照舊賠償。
問他違約金有多少,他說了個天價,孫雨萌一聽就全身發冷。
回到學校已經是下午五點了,集完合,孫雨萌回宿舍換下爬山統一服裝後就回家了。
蕭蘆城是七點多回來的,剛開完會離開公司,他也是一臉疲憊。
見孫雨萌在廳坐立難安,他輕嘆口氣過去摟著她,“你不要擔心,錢的事不是大事。”
孫雨萌緩緩抬頭,眼中甚是焦慮,“殺了他都拿不出來。”
“我來想辦法。”他說。
“你自己吃虧,換我一份安心麼?”
孫不免自責,覺得對不起他,“天文數字,是吃大虧。”
照常理,蕭蘆城是她丈夫,父母之外和她最親的人,而她雖稱呼趙齊勇一聲姑父,可到底她和他沒有血緣,而且她本來也不是孫家親生。這是很明白的一件事,不管虧了誰,也不能虧了自己的男人。
“天文數字也不過是個數字。”
蕭蘆城很淡定,下巴擱在孫雨萌的頭頂,雙臂擁著她,語氣非常溫和,“錢沒了再賺就是,但你不開心,會影響到我的生活,孫雨萌你在我心裡無價,無論多少錢都比不上你重要。”
孫雨萌在他懷裡低著頭,“你和他非親非故……”
“可他對你好。”
蕭蘆城記得那晚孫雨萌和他提起家裡不少事,其中他記得最為深刻的,就是孫雨萌要上幼兒園那年,臨著要交學費了,父親卻把錢輸了個光。在那個年代,一千塊錢是筆大數目,當時她姑父也剛起步做生意,不見得多有錢,然而他不聲不響就把學費拿到孫雨萌母親手裡,對她說,孩子是一定要上學的,大人虧待自己也絕對不能虧待孩子。
這件事是孫雨萌長大後她母親告訴她的,為了這個事,當時她姑姑沒少和姑父吵架,那時候的一千塊錢可是一家三口好幾個月日常開支了。
“我雖然是商人,卻不見得只會做唯利是圖的事。你姑父到底向你們家伸出過援手,滴水之恩雖不至於真要湧泉相報,能力範圍能做的,我儘量。”
說完他放開孫雨萌,甚是無奈的搖搖頭,端起茶几上的馬克杯喝了口水,“不過這個忙我也沒有能力幫到底。即便董事會上說服了所有人,只要違約金照舊賠償就不再追究其他責任,這也只是解決了他們公司和恆瑞的糾紛,還有死去工人的家屬,還有檢察院,畢竟是牽涉了人命,外界輿論的影響讓相關部門無法不重視。”
他回頭看著自己老婆,“事大概就是這樣,你也不要太難過,順其自然吧,人在商場本就有風險,運氣不好人不淑,也只能接受現實。”
孫雨萌安靜地坐著,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他說話,蕭蘆城大手按在她上,“孫雨萌?”
“我知道了。”
他笑笑,伸手撥開她額上垂下的劉海,“你知道了什麼?”
“聽天由命吶。”
孫雨萌深呼了口氣,站起來拉蕭蘆城的手,“我倆帶福福散步去,老在家裡待著更鬱悶。”
他點了點她的額頭,“你一個小孩子,該唸書就認真念你的書,別的事輪不到你費心。”
孫雨萌去找大福了,邊走邊自言自語,“我是小孩子……你要一個小孩子替你解決需要……”
蕭蘆城冷冷的站在那裡:“……”
孫雨萌拎著狗繩回頭叫他,“那個大叔,能否賞臉一起散步啊?”
……
週六早上,孫雨萌腰痠背痛的醒來。
骨頭散架的感覺,比蕭蘆城一晚三次可勁兒折騰過後還要嚴重得多,爬一次山就把她弄成這樣,孫雨萌終於意識到全民健身是一件多麼有意義的事,下決心週一回學校後每天繞操場跑十圈。
“通常女人都是想上的巨人,行動上的小人。”
去蕭家寧園上,蕭蘆城開著車子不動聲這樣說了一句。孫雨萌喝著牛扭頭,冷眼瞧他,“請大總裁務必拭目以待我感的馬甲線。”
蕭蘆城:“翹首以盼。”
去見老太太,蕭蘆城畢竟還是緊張的,一會兒她要是再提起傅恩希,他也只能看況解釋。
當然,老太太要是不再過問這件事,那就再好不過了。
今天來的晚輩也就只有蕭蘆城和孫雨萌二人,蕭萌和蕭翰林一起,聽說是跟林少那檔子人去參加什麼網路高手對決賽去了。
之前老太太被氣進了醫院,嘴上說再也不想見到蕭蘆城那個混賬東西,事實上,中午的菜全都是她吩咐廚房做的蕭蘆城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