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尊敬的艾爾斯國王,我希望你剛剛所說的一切都只是在開玩笑而已。”塞斯蒼老的聲音迴盪在空蕩蕩的大廳內。
艾爾斯冷笑道:“不,我不會在開玩笑,我會把它寫在聖諭上,然後派人送到銀雀國君主的面前!”
塞斯有些不敢相信的搖了搖頭:“你不會這麼做的,先王也絕對不會允許你這麼做的!”
“亞提國與銀雀國之間的戰爭已經沒有持續下去的必要了,”艾爾斯搖著頭:“一個國家的意志當然要由國王決定,現在我宣佈,我對敵方的領土並沒有興趣。”
“可是……可是亞提國曆史上從來沒有主動投降的先例啊!你這樣做,是會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啊!”
“混蛋!”艾爾斯一把掀翻面前的書桌:“我已經受夠了你那副哀怨的語調!我是國王,而你只是我身邊的一條老狗,老狗就應該聽主人的話!”
塞斯臉色突然變得蒼白,他不明白,為何艾爾斯會突然變成這副模樣。
想要藉助銀雀國之手殺死彼得王子,他可以明白,因為這是鞏固王權的必經之路。
想要趁機剷除掉在亞提國內名望頗豐的四大戰將,他也同樣可以理解,畢竟功高震主對一個國家來說是致命的威脅。
服侍過三位,並且正在服侍第四位國王的塞斯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一直都完美的演繹著自己的角色。
身為一名政客,他陰險狡詐,冷血無情,一切都以利益最大化為最終目標,他不怕被人罵,因為在他心中,亞提國遠比他的名聲,甚至是他的生命要重要千萬倍。
但是投降這種事,對於骨子裡流淌著亞提血脈的他來說,是絕對做不到的。
亞提國可能會輸,畢竟戰爭一事,並沒有絕對的把握,輸也是預料的結果之一。
但是縱觀亞提國三百年曆史,建國君主在列國的夾縫中建立亞提國政體,又經過歷代君主的不斷努力,才一步步將亞提國的領土擴充套件到現在的地步。
也正是這些參雜著無數鮮血的努力,才使得亞提國能夠擁有如今能夠與蘭徹斯曼霸主銀雀國一決勝負的實力。
可是現在他聽到了什麼?
他聽到,這個從小被自己看著長大的新一任的國王,非但沒有承接起先王的使命,反而卻說出投降這樣的話!
如果亞提國真的可以投降的話,又何須等到他來說?早在建國之初,便可以早早解體,又何必一步步堅持到現在?
於是他彎下顫抖的膝蓋,一把跪在艾爾斯這位年輕的君主面前。
“亞提國不能投降!亞提國不能投降啊!”
艾爾斯看著伏在地上的四朝元老,面無表情之下,是一片刻意壓制著熱血沸騰。
“你走吧,我不殺你。”
塞斯終於停止叩頭,抬起頭來,他的額頭已經鮮血一片。
模糊的視線裡,他看到艾爾斯英俊的臉漸漸消失,他面前此時只剩下一位面目猙獰的魔鬼。
一位要把亞提國徹底摧毀的魔鬼!
他站起身來,顫顫巍巍。
“好,我走,,我走!”
他轉過身,步履蹣跚的朝外面走去。
“列為先王,我對不起你們,我對不起你們啊!”
這道孱弱的背影,佝僂著,顫慄著,像是被抽去所有力氣一般,無力走進歷史的塵埃之中。
等塞斯徹底消失不見之後,查理的身影才從屏風後面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