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煜琰垂頭喪氣：“沒證據，就是直覺。之前朕不理事，他替朕代理了兩年，總之他的嫌疑最大就是了。”
墨寒雙眼平靜無波：“這事兒以後再說，當務之急還是應該先救濟災區百姓。”
“朕也想救濟啊。可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那麼大的需求量，朕去哪裡弄糧食？就是朕親自去種，一時半會兒也長不出來啊！”
墨寒瞪了他一眼，“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你的腦袋是個擺設嗎？！”
對方是個半大的孩子，墨寒就是想指責他，卻也不敢太過嚴厲。可就算一灘爛泥，也不該扶都不扶，就直接癱在地上吧？
蕭煜琰自知理虧，墨寒罵了他，他也就敢哼哼兩聲，卻不敢辯駁。
也是奇了怪了，自己可是皇帝啊，竟會怕她？
“朕也知曉該想法子。可是……皇姐失蹤了，連個替朕出主意的人都沒了。朕難啊……”蕭煜琰嘆息道。
墨寒很想翻白眼，但是忍住了，在心裡告訴自己：他還是個孩子，只能慢慢教，等他自己成長、獨當一面。不能要求太高了！
墨寒也是沒辦法了，只好耐著性子道：“戶部糧倉沒有糧食，可當地肯定會有地主鄉紳啊，他們家的倉庫裡，肯定堆了不少糧食。我有個法子，估計管用。”
“什麼，你說！”一聽說有法子，蕭煜琰的雙眸裡放出了一點光芒，趕忙追問。
恰好此時追光送了吃食進來，墨寒便叫他邊吃邊聽。蕭煜琰乖巧極了，坐到桌前開始用膳。
墨寒便開始支招：“每個地主鄉紳的名下都有大片土地，還出租給佃農，總之絕不會沒有糧食，主要是他們都藏私，不肯拿出來接濟災民。想讓他們拿出糧食來，唯一的法子便是以利相易。”
“說明白點兒，朕不懂。”蕭煜琰嚥下食物，插了句嘴。
墨寒解釋說：“地主鄉紳們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財產和土地，所以必須跟他們做交易，才可以開啟他們的糧食口袋。朝廷可以以市場價與他們購糧，只要許以些許小利，應該可以打動地主鄉紳們的心。”
“什麼小利。”蕭煜琰問道。
墨寒：“比如，只要同意以市場價賣糧食給朝廷，來年可以允許地主鄉紳們少繳納一定額度的農業稅。賣給朝廷的糧食越多，來年需要繳納的農業稅就越低。”
蕭煜琰認真聽著，很快便一拍大腿，十分高興的模樣，“這個法子可行！墨寒你真聰明！”
墨寒又說：“你先別高興得太早。這聽起來很容易，但做起來是挺難的。你不能僅憑一紙詔書，就指望地方的人配合你推動政令。要想這事得到落實，一定要派人走一趟地方，督促地主鄉紳配合各地衙門的工作。
而且，一定要派個得力的人，任務過程少不了要談判和討價還價，那人得有經濟頭腦，還必須有身份，這才壓得住。”
蕭煜琰聽了，十分慎重地思考著，“如果要求經濟頭腦，派個戶部官員便可，但若是要求身份……朕看，尚書和侍郎可能都無法脫身。若是郎中，身份便有些輕了。”
戶部管著國家的錢糧口袋，那事情可就多了，尚書和侍郎確實是重要職位，的確走不開。
雪災最嚴重的循州，知州也都從五品官員了，戶部郎中正五品，確實會讓人擔心壓不住事，導致辦不好差。
墨寒回答：“戶部郎中，撥撥算盤出出主意還可以，但此事事關重大……若是主導，就是擔心會力有不逮。”
“朕也是這樣想的。”蕭煜琰附和著。
“不如這樣。”墨寒提議：“戶部郎中為副，再另外派遣一個有身份的人為主，封為巡撫。兩個人一同去災區組織賑災事宜，有商有量、還能相互監督，效率也能更高一點。”
蕭煜琰十分贊同：“好主意！那，你有合適的人選嗎？”
墨寒思索片刻，直言：“安國公合適。國公身份貴重，不用擔心壓不住事；而且安國公軍武起步，性格果敢，手段鐵血。若有不配合的刺頭，必要時候可以殺雞儆猴。這是文官未必敢做的事情。”
蕭煜琰點點頭：“確實。你考慮地十分周到。”
“另外，如論如何都必須撥點糧草給安國公週轉，到了地方可以先解燃眉之急，如此才有緩衝時間。只要購糧事宜順利，賑災後應該會有多餘糧食可以補充回戶部糧倉。”
“好！就按你說的，朕這就召見安國公！”蕭煜琰忽而幹勁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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