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蕭煜琰年幼心善，不會砍你腦袋。但你焉知青陽長公主不會、蘇太后不會？”
墨寒雙眸一瞪，只覺得蕭修之真的太樂觀了，簡直就是一個樂天派。
他會不知道人心險惡嗎？不可能吧。
她卻是聽蕭修之雲淡風輕地說道：“墨寒，你說的我都懂。可是，抗爭有用嗎？你該知道，抗爭失敗的後果更嚴重吧？”
墨寒默然。
蕭修之即便有爭搶之心，可他的身份終究是落了下乘。他是皇叔，是長輩，從侄兒手中爭搶皇位，恐怕要遭受天下讀書人的口誅筆伐，得位不正，那也是坐不穩的。
可若是奮起抗爭，定是要被說成其心不良，被有心之人以訛傳訛，到時候便成了謀朝篡位的反賊。
墨寒知道蕭修之不爭不搶，這是忠義。但若是不反抗，難道真的要任人宰割嗎？墨寒不信蕭修之會愚昧到那個地步。
縱是不爭不搶，那也不能沒有自保之力呀！
墨寒擔憂：“你的計劃究竟是什麼，你能不能告訴我，好歹讓我心裡有個底。”
蕭修之感覺到墨寒眼中真切的關心，心底忽而一暖，“能有什麼計劃，不過是遵照吩咐而已。我必須倒臺，而且蘇太后希望蕭煜琰親手打倒我，她承諾事後會放過姜璃。如此，我也不算辜負了姑母的託付。”
墨寒一愣，“蘇太后想要小皇帝透過打倒你這件事，建立信心嗎？那你不是成了小皇帝的墊腳石？”
“確實如此。”蕭修之淡淡一笑：“但也是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姜璃活了下來，而我不受身份限制，也終於得了自由。蘇太后的要求正中我下懷，何樂而不為呢？”
墨寒神色複雜：“若是蘇太后言而有信，那可真是皆大歡喜呢。”
但是，這個機率真的會大嗎？
兩人忽而都沉默了，偌大一個前廳，竟是安靜無聲。良久，墨寒問他：“明面上看，蘇太后處處為小皇帝著想，一副慈母面容。可是你知道的對不對，蘇太后並非表面上的那樣純良。”
蕭修之點點頭：“我知道。”
墨寒聽了，頗是憂心道“那順了蘇太后的意，你倒臺之後，小皇帝會怎樣呢？”
蕭修之含笑望著墨寒，反問她：“你說呢？”
他這個意味深長的態度，讓墨寒心裡“咯噔”一下。
難道真如自己先前猜測的那般。蘇太后所有對小皇帝的好，都是虛情假意，為的不過是給瑞王鋪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