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依舊寒風蕭瑟,大雪連綿。
於覽剛剛氣得掀翻了飯菜,大發雷霆:“這是什麼豬食!簡直難以下嚥!”
小廝嚇壞了,趕忙勸他:“大人息怒。行走在外,吃喝方面難免不盡人意,您千萬不要動怒。小心……被旁邊殿下聽見了。”
“老夫怕個屁!”於覽怒上心頭:“難不成他連話都不讓老夫說了?他也不看看,客棧夥計做的飯菜能下口嗎。要是去住陳大人的官邸,還會有這檔子事情?”
於覽心頭憤懣不已。
住在這小客棧裡,冷嗖嗖不說,還要啥啥沒有,飯菜做的猶如豬食。過慣了錦衣玉食日子的於覽,當然是忍受不得!
他這一激動,血壓立馬就飆上去了,憋得臉頰通紅,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要厥過去!
小廝嚇壞了,趕忙替他拍順氣:“大人消消氣,消消氣啊!您身體要緊,切莫為了這點小事氣壞了身體。”
於覽顫抖著手指了指窗,小廝會意後趕忙開了一絲縫隙。寒風吹進室內,這才降了降於覽旺盛燃燒的心火。
他緩了過來,依舊是火冒三丈,“怎麼可能消氣!自打出了京城,每天就是趕路趕路趕路,老夫的骨頭都快要散架了,一直不曾睡過一個好覺。好不容易來到了連州城,瞧陳大人多知情識趣呀,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只要等殿下點個頭,就能好好休息一下。結果……欸!”
於覽越想越氣,感覺這頭又開始發暈了,趕忙扶著櫃子,來到床邊呼吸新鮮冷空氣,平復自己浮躁的心氣。
湊近了窗臺,於覽忽而聽到了風雪送來的纏綿不休的靡靡之音。那琴聲好似安撫了於覽狂躁的內心,他逐漸平復了下來。
一雙小眼睛急忙搜尋這琴音的來源之處。可外頭白雪一片,就猶如那絕世佳人滑膩的雪膚。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於覽的興致已經完全被琴音勾了起來,他轉過頭來,強烈要求道:“老夫今天非得發洩發洩不可!這附近可有消遣之地?”
小廝苦著一張臉:“大人!還是算了吧,外頭天寒地凍,哪裡有消遣之地,您進城時沒瞧見嗎?連小商鋪都沒開一家。”
於覽一瞪眼:“怎麼會沒有!我明明聽見了琴聲,還有伶人唱小曲的歌聲!你這狗奴,膽敢欺瞞老夫!”
小廝被一腳踹翻在地,苦不堪言。
自打兩年前那件事,大人的脾性就越發古怪了。對下人們動輒打罵,好幾個倒黴傢伙,直接被打死了,一破席子捲了就丟去了亂葬崗。
府中奴僕人人自危,對大人敬而遠之。
小廝頗是為難:“大人,還是好好休息吧。明兒個還要趕路呢,況且這殿下就在旁邊呢,大晚上的您也不好出去吧……”
於覽又是一腳踢在了小廝屁股上:“滾出去準備轎子,老夫今日非要出去開心一下!”
小廝怕自己再反抗大人的命令,回頭他的屍體就要被扔進雪地裡去了。沒法子,他只好去準備小轎子,備好手爐。
於覽如願離開了客棧,頓時舒了一口氣。
整天吃糠咽菜,趕路行軍,悶都悶死人了,可不得出去快活快活嘛,上青樓消遣消遣去。
那邊於覽剛走,訊息就傳到了四皇子耳中。
下人請示:“殿下,是否要派人將於侍郎給請回來?”
“請個屁!”教養極好的四皇子也忍不住爆粗了,一腳踢翻了凳子,“你瞧他那樣,像是來賑災的嗎?本殿下都能忍得艱苦,他卻是不行。整天就他屁事最多,還以為自己是來郊遊的!”
下人對於覽也頗是不屑,卻也不敢搭話。殿下有身份,說得他於侍郎,可他卻是沒有資格編排於侍郎。
方才於覽說的那些抱怨話,四皇子是一字不落都聽全了,這才如此大動肝火。
“告訴士兵們,如果夜裡於覽要回來,不要放他進客棧,就讓他在外頭凍著!本殿下就不信治不了他!”
下人應聲:“是,殿下。”
四皇子轉念一想:“慢著!派一個人跟著他,看看他幹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