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一！墨寒果不其然倒下了。
金漓抿了抿唇。儘管碧落仙泉已經開始改變她的體質了，但她畢竟還不是完完全全的仙胎，三壺酒，是她身軀此時的極限。
再繼續修煉下去，這個上限還會繼續提高。
金漓默然起身，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打橫抱起送入內殿的床榻上。
墨寒已經醉死了，雙頰一片通紅，彷彿畫了花臉的小丑。她其實醉倒了特別安分，只乖乖的倒頭就睡。
上一次鬧事還跳下仙宮，不過是沒醉全，藉著酒勁在撒野呢。
金漓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她滾燙的臉頰，忽而啞然失笑：“你呀，天天鬧騰不休。知道嗎，我起初很煩你，覺得你很聒噪，但是現在……我竟然覺得自己一成不變的日子變得鮮活有趣。多少年了，毫無波瀾的心又掀起了一絲漣漪，我險些以為，自己也失去了情根。”
睡夢中的墨寒顯然不會回覆金漓，更不會跳起來和他吵嘴。
金漓也不需要她的回覆，只繼續自言自語：“我也不知道，自己對你的這種感情是不是愛，但我忽然有衝動想將你留在這裡，永遠都陪著我，在我的世界裡吵吵鬧鬧。很自私對不對，竟然想害你失去自由，拉你陪我過這種枯燥乏味的生活。”
他這麼說著，忽然自嘲一笑，無比鄙視自己的私心。
“你別怕，我不會的。我是神，我看透了世間太多的喧囂和浮華，我知道愛是成全，愛是放手……所以你別再困著自己了，離開了這裡就自由自在的活著吧。”
這麼說著，金漓忽然笑了笑：“雖然夙華是你命定之人，但如果……我是說如果，夙華他不值得，那時候的你應該已經有了選擇的權力，上天入地，你愛誰就和誰在一起吧，只要你開心，我便知足了。”
金漓抬手，撫了撫她睡夢中依舊緊蹙的眉。“你不要皺眉。儘管你不愛笑，但也不要皺眉好嗎。你冷著臉的時候最好看，那樣的倔強和不屈，好似世間就沒有東西能讓你低頭。”
他自顧自說著，可睡夢中的墨寒感覺到他指尖的冰涼，自己滾燙的臉頰好似得到了撫慰，便不自覺的靠了過來，甚至覆上了手，抓著他的手背摁在自己的臉上。
金漓見她如此依賴，心倏而就柔軟了。
他傾身，雙唇印在她的眉心之上，溫聲道：“好好睡一覺吧，雖然明日天一亮，你又變回堅強不屈的墨寒了。但現在的你……最可愛，也為我所擁有。”
長夜寂靜，這一夜的墨寒睡得十分踏實。
金漓的手一直被她抓著，他便是想抽回來，卻又擔心會驚醒她。算了，便由著她牽吧，反正她醒來後，他就會失去這一切了。
墨寒不屬於他，她的粘膩只像煙火，只能剎那擁有，卻永遠都留不住。
他坐在床榻邊，守了她一夜。
直到窗外響起了鳥鳴聲，金霞重新佔領穹空，金輝透過窗杦撒入室內。
沉睡一夜的墨寒嚶嚀一聲，正要悠悠轉醒。想起她醒來，定又要嘰嘰咕咕嫌棄他，金漓乾脆一閃身，回到了文淵殿之中。
墨寒緩緩睜開了清麗的眼，又幾度開合，這才完全清醒。
坐起來後發現大殿內空無一人，便放心了下來。她抬手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還有溫熱停留在上面，墨寒只眨了眨眼。
一覺睡醒，她已然收斂了心中愁鬱，恢復了平常心緒。她如往常那般，穿衣梳頭，而後便出門往碧落仙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