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亮了,卻有著厚重的烏雲。
天際盡頭傳來沉悶的雷聲。
這個早晨天空陰沉的壓抑,就如秋水山莊多數人的心情一樣。
吳星趴在二樓的欄杆上面,看著壓頂一般的烏雲,他說:“下雨吧,下的越大越好。”
洗漱好的吳秋雙聽到了弟弟的聲音,她微微搖頭,大雨怎麼能夠阻止住人的腳步呢。
“姐,李哥又在鋤地了。”
吳星看到了遠處一個花園裡的李開佑。
“他……”吳秋雙眉頭一皺。
吳秋雙沒有吃早飯,也沒心情吃,她走了出去,到了花園旁。
李開佑揮舞著鋤頭,他全身都被汗水打溼,衣服緊緊的貼在身上。
“最後一天了,你要如願了。”
吳秋雙說道。
李開佑手裡的鋤頭停在了半空,他回過身來,臉上的汗水不停的往下落著,汗水是掩飾不住李開佑的笑容。
對,他特別的開心,這段時間以來從未有過的。
李開佑笑的合不攏嘴,露出兩排的大白牙,他說:“我感覺渾身都輕鬆了,只是可惜了你們。”
“原來,你賴著不走是等著將脖子伸到刀口之下。”
吳秋雙皺眉說道。
李開佑抹了一把臉上的汗,說道:“命是自己的,華夏有一句老話: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雖然我是被遺棄的,可畢竟也有著父母生,自己動手總是難以下手,他們遺棄了我是他們對不住我,我不能因為這個原因對不住他們啊。”
“所以,你覺得把腦袋伸進別人的刀口之下,就覺得無愧於對不住你的父母了?”
吳秋雙搖頭,“你的思維已經混亂了。”
“不,現在我腦子特別清晰,我知道自己做什麼,嗯,這是我深思熟慮的結果。”
李開佑看向了華夏的方向,他臉上的笑容收斂住了,眼睛裡好像出現了一幅幅畫面一樣,慢慢地,他的眼睛發紅,就好像出現的畫面是一片鮮血一樣。
“我無法原諒自己,也不能夠原諒,每一天我都活在自責之中,生不如死。”
李開佑轉頭看向吳秋雙,“你能想象到把你的愛人給殺了會是什麼心情嗎?”
“你不能,你永遠也不會知道。”
李開佑又開始揮舞鋤頭了。
看著李開佑手裡的鋤頭落地,吳秋雙好像看的不是地面,而是一個人,一個女人,那飛濺的泥土像極了蹦出來的血肉。
“她該死。”
吳秋雙說出這三個字。
猛然,李開佑轉頭瞪著吳秋雙,眼睛瞪的太大,拉出來好幾條的血絲,那兇狠的樣子很少在這個漢子臉上出現。
“是我該死!”李開佑低喝道。
“她,還有她一家將你逼上絕路,如同吸血鬼一樣的要吸乾你身上的最後一滴血,是個人都會反抗的。”
吳秋雙好似沒有看到李開佑越來越狂躁的情緒,她繼續說道:“你做的對,因為她該死!”
“你……”
李開佑大步的衝了過去,用著一隻沾滿了泥土的手掐住了吳秋雙的脖子。
手臂上青筋爆出,他這隻手就如一把鐵鉗一樣,掐的吳秋雙根本無法喘息。
“她對我很好,她對我很好!”
李開佑叫喊著。
嘩啦啦……
厚重的烏雲終於是承受不住了,瓢潑一般的大雨降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