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喝到第四杯之時,她忽然覺得渾身有些奇怪的難受,彷彿有千萬只蟲子鑽到了骨頭裡,在嗜咬著她,又癢又疼。
她便放下酒杯,伸手在身上抓撓,越抓便越癢,最後那發癢的感覺竟像是鑽了心。
就連她燙傷的手背處,也是奇癢難耐。她去抓碰到了那燙傷的水泡,頓時一股鑽心的痛傳來,這痛讓她的醉意清醒了幾分。
她接著燈火伸出胳膊一瞧,面板上已經密密麻麻的佈滿了紅色斑疹,看著無比嚇人。
她驚叫了一聲,酒意已經醒的差不多了,她駭然的自語道,“怎麼會這樣?”
奇癢的感覺控制著她的神識,讓她無法好好的去思考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現在只想找把刀,戳破整個身體,用劇痛抵消那難耐的癢意。
就在她痛苦的抓撓著自己的身體時,忽然覺得一陣陰冷的風颳過,小亭子中照亮的燈火也被吹熄了。
她驚的抬起頭四下去張望,亭子中已經陷入了黑暗中,只有微蒙的月色照進來,讓人可模糊視物。
她站起身,忍著巨癢,摸索著想掌燈之處走去,還沒等她到了那燈火旁,身後便有一條黑影飛速閃過。
她嚇的趕緊回頭去看,可除了漆黑的夜色,和夜色中搖曳不止的花枝,根本就沒有什麼人出現。
是不是自己疑心生暗鬼,又被這奇癢搞得心神錯亂了。就在她自我懷疑時,又覺得身後有影子飄過。
這一次她覺得自己的感覺不會出錯的,趕緊回了頭,喊道:“誰?不要裝神弄鬼的,趕緊給我出來。”
她的話音剛落,一陣陰森森的笑聲便響了起來,那笑聲彷彿是來自地獄的索命幽魂。
靜芸心底生出了寒意,她本就做了虧心事,是以膽氣便薄弱了下來,她對著黑暗的虛空色厲內荏的喊道:“你究竟是誰?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怕你啊,我告訴你……我……我不怕。”
口中說著不怕,但聲音卻顫抖了起來。
那寒入骨髓的笑聲再度響起,接著一個幽幽的聲音說道:“靜芸公主是我啊,你害得我橫死異鄉,我做了冤鬼,來找你報仇了。”
靜芸聽出了那是完顏凌月的聲音,她頓時嚇的面無人色,一下子癱在了椅子上,嘴唇哆嗦了半天才說道:“你既然已經成了鬼,就滾回你該去的地方,何必逗留人間?你做人時都不能乃我何,做了鬼,就以為能傷得了我嗎?”
“是嗎?”幽幽之聲再起,接著一簇幽暗的鬼火之光突然亮了,火光的映照下是一張慘白無人色,眼睛嘴角掛著血跡的臉。
那是完顏凌月的臉,她正冷冰冰的盯著靜芸。
靜芸一見,嚇的抽搐了起來。
完顏凌月那張幽怨,無人氣的臉慢慢的向著靜芸靠了過來,嘴裡陰森森的說道,“你害得我好苦啊,我要你償命。”
說完,她狀如鬼爪的雙手直挺挺的向著靜芸伸了過來。
靜芸本想躲閃,但是渾身早已被嚇的軟弱無力,加之又是大醉之後,奇癢之中,她滿身的功夫半點也使不出來。
眼見著完顏凌月的幽魂已經到了近前,她那冰涼的指尖已經觸碰到了靜芸的面板上,靜芸感覺到自己被一股森然的氣息籠罩住了,她驚恐的睜大了雙眼,然後一口氣沒提上來,就昏死了過去。
看著她歪歪的栽倒在了地上,完顏凌月收回了手臂,冷笑了一聲,說道,“原來就這點本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