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芸扯回了手臂,不滿的看了一眼彩玲,“都說了是苦肉計,若是不來些狠的,白晟睿會信嗎?正是這一刀,才讓他徹底解除了對我的敵意,之前那些留在他心間的種種不好,才能一筆抹消啊。”
靜芸像是看著自己滿意的傑作一般,盯著自己手腕上的傷口,傷口處傳來陣陣疼痛之感,她卻不以為意,能對自己狠,才能完成後續的復仇啊。
她一邊想著,臉上便漸漸浮起了猙獰狡黠的笑。
彩玲為她去燒洗漱的熱水時,就瞧見幾位軍中主將向著白晟睿所在的帳篷而去。她忙跑了回來告訴靜芸。
靜芸斂目想了想,便將她招到身前低聲吩咐道:“你偷偷的去聽一聽,看看他們都在說些什麼,若是有提到我大燕之處,你速速來回報本宮。”
“是。”彩玲應著,然後悄聲的走出了帳篷。
她身形瘦小靈便,又有些功夫底子,輕易的避開了巡邏的侍衛,閃身藏在了白晟睿所在帳子的陰影處,接著帳子的縫隙,側耳向裡面偷聽起來。
就見幾位將軍在陳副帥的帶領下走進了帳子,他們對白晟睿恭敬的行了禮。
白晟睿擺了擺手後問道:“藏在軍中的叛逆可都擒住了。”
陳副帥上前道:“回王爺,都已經被擒獲,沒有漏網之魚。”
“很好。”白晟睿說著站起身,負手在幾位將軍間緩緩踱著步,狀似無意的問道:“這叛逆胡大海,素來與幾位將軍交好,幾位將軍可知他為何存了這叛變之心,要謀害本王?”
“這……”眾將面面相覷,因為事關重大,所以誰也不敢輕易應答?
“嗯?”見無人應答,白晟睿挑長了尾音,露出了些許不滿。
幾位主將更加不知所措,這時陳副帥幫襯著說道:“王爺容稟,據屬下調查,這胡大海是被燕人蠱惑,所以才做出如此忤逆糊塗之事,還好他陰謀並未得逞,沒有傷及王爺,實屬萬幸。”
僅僅是這樣浮於表面的回答,仍然讓白晟睿覺得不滿,他伸手扶著腰間的環玉金帶微挑刀削長眉道:“那依陳副帥所言沒傷到本王,傷了王妃就無所謂了嗎?”
“屬下不是這個意思。”陳副帥趕緊解釋道,幾個將軍也趕緊附聲幫著陳副帥求情。
白晟睿繞過他們,在椅子上坐定,然後高深莫測的望著他們,說道,“看這樣子,諸位將軍的同袍之情,當真是深厚無比啊。”
眾將不知道白晟睿這話是什麼意思,都沒敢接茬,可那矮胖將軍心直,便說道:“回王爺,我們都在一起出生入死過,有著過命的交情,所以感情比親兄弟還要親。”
說完還頗為自豪的瞅了一眼身邊諸將,其餘的將領心眼比他活絡,一聽他這話,知道恐有些不妥了,大概白晟睿剛才之所以那樣去問,就是在等著這句回答呢。
白晟睿一聽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就像一柄寒光閃閃的大刀,此刻已經抽出鞘中,架在了帳篷內所有人的脖子上。
矮壯將軍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可能說了不該說的話。
白晟睿的笑聲頓住後,他又站起了身,然後居高臨下的望著眾人,說道:“既然諸位之情如此深厚,那定然和叛將胡大海也是親如兄弟嘍。”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是驚雷過境,震的眾將俱是一凜。這話該如何回答啊。
若說和胡大海關係生疏,那便是蓄意說謊,反而更會造成白晟睿的猜忌和懷疑,可若說和他也一樣親如兄弟,那胡大海起了謀逆之心,這在場的諸位豈不是個個都知情不報。
這些人頓時覺得騎虎難下,左右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