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的梨花帶雨,告饒之音有如哀鳴,完顏凌月這才回過味來,她本來不想去理會靜芸,任她去哭,去受罰好了。
可轉念一想,卻又不妥,白晟睿明擺著是想讓自己出出氣就好了,若是真要重重的治她的罪,方才當著眾人的面就不會對她善罷甘休了。
自己呢,出出氣也就得了,沒必要讓白晟睿最後太難做,畢竟現在跪在自己面前的是大燕的公主,若真治了她的罪,必然會因此引起周燕兩國的摩擦。
所以,完顏凌月等著靜芸哭得差不多,自己心中的氣也早就洩完時,才拍了拍她的背說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靜芸公主你可要牢牢記住,害人者也終究會害己……好了,你起來吧,你這大禮我可擔待不起。”
靜芸抬起哭得紅腫如核桃的雙眼望向完顏凌月,口中唸叨著:“靜芸再也不敢了,靜芸會牢牢記住姐姐之言的。”
說完後,靜芸狼狽的爬起了身,又怯怯的望了望白晟睿,白晟睿轉過身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靜芸這才像得到了赦令一般,走出了主賬。
一出那主賬,她就狂跑了起來,跑到一個無人處時,她緩緩的蹲在了下去,抱緊膝蓋嗚嗚的哭了起來。
這是白晟睿第二次令她蒙羞受辱,她並沒有反思所有的問題都是出在自己的身上,反而越發的憎恨起完顏凌月來。
她一邊哭,一邊發著毒誓,完顏凌月,今天你讓我受辱跪在你面前,她日我定讓你也匍匐在我的腳邊。
主賬之內,靜芸公主離開後,一下子陷入了沉靜之中,只有案頭上的燭火,偶爾噼啪的爆花之聲響起。
白晟睿站在案前,手中翻弄著行軍地圖,一時沒有出聲。
完顏凌月被白晟睿方才那副狠辣的模樣有些驚住,一時也找不出合適的話開口搭訕。
過了半晌,她才輕咳了一聲,然後說道,“那個,我有些累了,要是你沒什麼事情,我就去睡了。”
說著就站起了身,要向外走。
“站住。”白晟睿喊住了她。
完顏凌月停下了腳步,轉回頭問道:“怎麼你還有事?”
白晟睿轉過了身,揮了揮被手絹包裹住的那隻傷手說,“你不是說要給本王上藥嗎?怎麼本王給你報了仇,你就把本王拋在腦後了……況且,你就算是要休息,也是和本王一起睡在這主賬中,你這急匆匆的要去哪?”
說著又挑了挑眉,故意道:“本王可沒有命人給你多搭營帳。”
完顏凌月頓時臉上一囧,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竟將他的傷給忘了,可又聽到他說,沒給自己搭帳篷,要自己和他一起住在主賬中,頓時又有些生氣了。
這是行軍途中,外面來來往往的都是軍中之人,自己和他住在一起,若是被那些士兵們瞧見了議論開來,那可就不好看了。
所以她倒樹著柳眉說道,“我一會就叫醫官拿藥給你治手傷,但是你必須讓人趕緊給我搭個帳篷,我才不要和你住在一起,被人家瞧見了不好。”
白晟睿聞言挑唇笑了,然後走到主賬一側的行軍床處,向上一躺,胳膊枕在頭下悠閒說道:“你是本王的妃子,本就該和本王在一起,有什麼不好的。”
說完,還拍了拍大床的一側說道,“快來躺一躺試試,本王知道你睡不慣硬床,特意命人在上面多加了幾層熊皮褥子呢,你來感受一下,看看夠不夠軟。”
完顏凌月咬著下唇,躑躅著腳步,偷眼打量著那厚厚的熊皮褥子,看起來真的是很軟和啊。
顛簸了一天,若是能躺在那上面,一定會舒服的想打滾。
可若自己真的過去了,那方才那番話豈不白說了,定然會被他嘲笑自己是個意志不堅定的人。
糾結過後,她狠了狠心說道:“你不要費勁心機引、誘我了,我是不會上你的當的,快去叫人給我搭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