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說的什麼話,就算包子是男孩子,可他畢竟才六歲,就算是戀著娘也是應該的啊。”完顏凌月早就看不過眼白晟睿教育包子的方式,認為那法子太過無情,缺少人性。正好遇到了今日這個機會,她便想著要好好和他掰扯掰扯。
白晟睿對完顏凌月的興師問罪表現的很淡然從容。他扶著她的雙肩,耐心安撫著她有些暴躁的小脾氣。
“月兒你聽我說,包子並非是一般的孩子,總有一天他要成為萬萬人之上的那個人。站在那個位置,哪一個不是孤家寡人,倘若現在不讓他學著去適應那一切,等真到了那一日,他又如何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君王。”
白晟睿是抱著這樣的雄心與決心在培養著包子,可在外人的眼中,這份別樣的父愛卻只是一份狠心。
完顏凌月不理會白晟睿的苦心,她冷笑著搖了搖頭,說道:“要是這樣,我寧願我的包子做一個普通人,才不要他為了成為什麼狗屁君王,連感情也不要。”
“胡說……”這回輪到白晟睿有些著惱了,“包子的事,本王心意已決,這事由不得你。”
包子是完顏凌月的兒子,可也是他的兒子,既是他的兒子,他必然不能讓包子庸碌無為,他要將天下間最好的東西都給包子,於此同時,他也必然要將包子打造成天下間獨一無二的君王。
完顏凌月難以置信的看著白晟睿,心底突然湧出了一種陌生的感覺。
她忘了,眼前的這個人出生在帝王家,自出生的那一日起,就浸淫在權術中,不擇手段,不講親情的向著那高高的龍位攀爬。
在這樣的人眼中,縱使有情,卻也抵不過權力的誘惑,所以他才會講出這種不顧人倫親情的混賬話。
完顏凌月失望極了。
白晟睿大概也察覺出了自己的失言,他忙向完顏凌月道歉說:“月兒……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夠了,你是什麼意思我已經知道了。不過是一個皇位嗎,你就那麼看重?”完顏凌月鄙夷的看著白晟睿。
她也生在富貴之家,從前她或許會將權力看的很重,可自從父母皆因政治鬥爭而亡故後,她便將權力看得一文不值。
權力是什麼,是要人命的毒藥,人人自以為掌握了權力,就可以睥睨天下,卻不知為著這權力要付出多少血與情的代價。
自己的父母,先帝白景梁,甚至是陳涵婧哪一個不是權力爭奪之中的犧牲品。
可笑,白晟睿對此還是如此沉湎,不但自己要順著這條死路走到黑,現在竟然還要帶上包子。
“我並非是看中皇位,可我知道手中若無權,就只能成為刀俎上的魚肉,任人宰割。”白晟睿痛苦的閉了閉眼。
微微理了理深袖,頹然的坐在了椅子上,“這都是命,誰讓包子成了本王的兒子。就算本王肯讓他像個普通孩子那樣無憂無慮,可這世道會容許嗎?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大有人在,本王看似無情的打磨他,實則是在保護他啊。”
完顏凌月扭過了臉,不想在和他爭辯。
包子揚著小臉,一會看看爹,一會看看娘,突然插口說道:“爹爹,孃親,你們不要為包子吵架了。包子覺得爹爹說的對,包子是男孩子,不能老是粘著孃親,包子一會就回宮去,不讓爹爹和孃親為我擔心了。”
說著他又上前搬搬完顏凌月的胳膊,晃了晃白晟睿的大腿,又將兩個人的手拉在一處,讓他們緊緊的攥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