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臺因為那場大火，已經化為了灰燼，完顏凌月聽說，有不少當初施工的勞役聽到這個訊息，痛哭流涕，有的人竟然直接吐血而亡。
修建望月臺死的人太多了，可是望月臺修好不過一日，便被焚燒殆盡，那為望月臺而死的那些人，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人人紛紛咒罵白景梁，儼然已把他當做了千古昏君。
為白景梁送行的，只有幾個朝臣、後宮的宮人，還有蘇渭等一眾心腹。
白景梁葬在祁山皇陵，路途稍遠，等到眾人散盡，完顏凌月趕到的時候，已經天黑了。
山上天氣陰寒，山風更是冷厲，完顏凌月帶了一壺酒來，她少喝酒，記憶最深的一次，便是和白景梁一起喝的，她記不清是為什麼了，好像是和白晟睿吵了架，與白景梁碰上的。
那時的白景梁就像天上的雲一眼，溫柔又舒服。
“白景梁，願你來世生於富貴家，簡簡單單地活著。”她在白景梁的墓前一杯又一杯地喝著，彷彿不知道醉一般。
一壺酒完了，完顏凌月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盒子，小盒子開啟後，裡面放著一個壽包，和之前白景梁生辰時她送與他的一樣，只是更為精緻了些。
完顏凌月哽咽道：“白景梁，那日你說你想吃我做的壽包，可是最後還是沒有吃到，今日我特意做了，給你送來。”
在白景梁的墓前吹了大半夜的風，完顏凌月的身子本就弱，回去之後，立刻就惹了風寒。
這一病，便到了年關。
整個京城都在張燈結綵，王府自然也是大力操辦，完顏凌月的身子好了些，不過這兩日外面下了小雪，她沒有出去走動。
春風如意樓三日前停了生意，姬喜送來了這個月的營收，竟有七八萬兩，完顏凌月不缺銀子，讓他拿回去給樓裡的人打賞一些，餘下的讓他自己留著備用。
這是年前，又是戰後，尋歡之地自然賺的多些，但以後就不好說了。
棠華這些時日來常常和酒彧一起出去，每次回來，都能帶回很多東西，多是衣飾和脂粉，也有些小孩子的玩意兒，是給包子的。
完顏凌月知道，這些東西明面上是送給棠華的，但其實有不少是酒彧明裡暗裡送給她和包子的，她也沒有客氣，送來的也都收了，但都沒怎麼用過。
今夜是年關，完顏凌月病了多日，正好藉此沖沖喜氣，便換了一件紅色的繡裙，裹了一條紅狐氅，到花園裡去看看。
現在朝廷裡也都休了假，白晟睿得以清閒下來，包子和周凌在一塊空地上堆雪人，白晟睿則是坐在亭子裡，喝著熱茶。
一身白袍便服，比雪還要清透，看到這樣的他，完顏凌月恍然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五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