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凌月跪著的地方，更是凹凸不平，剛跪下，便硌得她齜牙咧嘴。可現在跪都跪下了，再站起來，那不是更惹老太妃生氣了嗎？罷了，跪便跪著吧。
一旁的柳雲棲看到完顏凌月跪下，心裡頓覺一陣痛快，她抬頭看了看天，天上已是烏雲密佈。柳雲棲頓時一指不遠處的一座小亭，對老太妃乖巧地說道：“太妃，妾身看這天氣怕是要下雨，您怎麼能站在這裡盯著王妃呢，不如我們到那邊的小亭裡，從那裡也能看得清楚。”
凝香聽到柳雲棲這樣說，立刻也跪了下來，給老太妃磕了個響頭，“老太妃，奴婢求求您，這天眼看就要下雨了，王妃身染寒疾，若是招了寒氣，恐怕有性命之憂。求您大發慈悲，饒了王妃這一次吧。”
“我已經饒過她很多次了，可是她從來沒有改過。好，既然你這個奴婢這麼忠心，就陪你家王妃一起跪著吧。”老太妃言罷，直接拂袖，和柳雲棲一同向小亭處走去。
待老太妃和柳雲棲走遠，完顏凌月突然拍了一把凝香的後腦勺，“傻丫頭，你跟著我跪做什麼？你以為你有多大的臉面，能讓老太妃放了我，知不知道去找白晟睿啊？現在好了，咱們都跪在這兒了，一點希望也沒了。”
要不說是她帶出來的丫頭呢，怎麼就和她一樣實誠？
凝香被完顏凌月這麼一拍，才知道自己剛才魯莽了，頓時變成了苦瓜臉，委屈地說道：“王妃，對不起，是奴婢沒有用，奴婢太笨了。”
天色越來越昏沉，烏雲也越來越密集，突然天上一聲響雷，雨點便嘩啦啦地落下來。
秋雨寒氣最重，完顏凌月穿得不算單薄，但也覺說不上厚，雨水滴落在她的身上，每一滴都讓她忍不住打個哆嗦。
此時，跪在地上的膝蓋也開始一陣一陣的發疼，也不是皮肉上的痛，而是浸在骨子裡的又麻又痛。
完顏凌月不停地揉著自己的膝蓋，才覺得好受些。
“阿嚏！”跪在一旁的凝香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凝香，你沒事吧？”完顏凌月回眸，有些擔憂地看著她。
凝香揉了揉鼻子，笑道：“沒事，王妃您都受得住，奴婢哪有那麼嬌貴啊。”
完顏凌月頓時撇嘴，她什麼時候說過自己受得住啊。不過看凝香小臉紅紅的，完顏凌月趕忙伸出手在她額頭上探了探，凝香的額頭竟是火燒般的燙。
“凝香，你的頭怎麼這麼燙啊？”
“奴婢沒事，只是昨夜吹了點風，受了涼，沒關係的。王妃您有寒疾都還跪在這裡，奴婢這點小病沒關係的。”
完顏凌月臉色立刻冷下來了，她回頭看了小亭裡的柳雲棲和老太妃，抓著凝香的手就站了起來。雖然四王府不像那些小門小戶，會因為看不起病而丟了性命，可這也不代表她們可以無所顧忌的隨便糟踐自己。
老太妃和柳雲棲算什麼？她方才下跪，是給了她們幾分面子，可是都到了這種地步還傻傻的跪在這裡，那她就不是聽話，而是傻了。
凝香說得對，自己身染寒疾，凝香也受了風寒，憑什麼跪。
“王妃？老太妃還沒讓咱們起呢。”凝香被完顏凌月拖起來頓時懵了，慌慌張張地看向小亭裡的老太妃。
“你是我的丫頭，幹嘛聽她們的話？聽我的，咱們不跪了，愛誰跪誰跪去！”天大地大，還是自己最大。完顏凌月帶著凝香便回了自個兒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