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完顏凌月便瞧見一名蓬頭垢面的女子被人帶了上來。女子迎上她的視線，霎時驚慌失措地將臉垂落了下去，單薄纖細的身子既然開始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好像她便是那吃人的妖怪一般。
“將事情的經過說出來。”冰冷的話極為簡易的從男人口中吐出。
“且慢。”二字想也未想就從口中脫穎而出。完顏凌月朝白晟睿擠眉弄眼了一會。白晟睿危險地眯起眸子睨著她無動於衷。
於是，完顏凌月羞澀靦腆地朝他笑了笑，拿開了他抓著她臂彎的手，搬了個小板凳。瞧這一時半會也結束不了的。完顏凌月轉過頭，朝跪在床旁臉色煞白的凝香，小聲問，“有葵瓜子嗎？”
凝香臉色更慘白了幾分，哆哆嗦嗦著身子還沒有來得及答話。男人宛如地獄而來的聲音森冷傳來，“完顏凌月。”
“莫心急。”完顏凌月答覆。
凝香不敢耽誤。立即爬起身又從另一處端出了葵瓜子給她。
見到那小肚鼓鼓長得霎是可愛的葵瓜子，完顏凌月很是歡喜地拍了拍手，然後，心滿意足地邊剝葵瓜子邊對那跪著的婢女道，“你繼續。”
那女子偷偷瞥了眼臉色沉得幾乎不像話的男人，緊咬著下唇小聲道，“今兒下午我在廚房本欲端著養生湯給老太妃，可是途中有事離開了一下。然後回來的時候就瞧見凝香鬼鬼祟祟的從廚房離開。”
她從懷中掏出一張白色油包紙，“我看見這個東西從她袖子裡面掉了出來，我覺得有些奇怪便撿了起來，當時我也沒有多想，就把養生粥端給了老太妃。”
“因凝香品行向來不佳。我怕她在背後出什麼么蛾子，又要像上次一樣對付我家側妃，剛才，我正準備拿著這個東西去讓外面的大夫瞧上一瞧，卻沒有想到聽到了太妃中毒的噩耗。”
“王爺……”她哭紅著眼，重重地朝白晟睿磕了個頭，“請你為奴婢做主，奴婢就算是有一千個一萬個膽子，也不敢下毒害老太妃，還是用這麼歹毒的法子。”
完顏凌月邊磕著瓜子兒，邊對著白晟睿點點頭，“這姑娘長得水水靈靈的，許是容貌也有我三四分，我瞧著也不像兇手。”
“……”白晟睿太陽穴突了突。
“王妃。”凝香聽了委實心驚肉跳，連滾帶爬的爬到完顏凌月的面前，拉著她的裙襬，纖細的手指憤恨地指向了婉碧，“定是婉碧這個小狐狸精冤枉我，我從來都沒有去過廚房，又怎麼會下毒謀害老太妃？況且，上次，您親自把毒藥交給了王爺，您忘了嗎？請王妃您為我做主。”
瞧著她家主子居然主動搬起石頭來砸自己的腳，凝香整個人都差點哭暈了過去。
完顏凌月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她將身子湊近凝香，正欲問她叫啥名字，還沒有來得及將想法付之於現實，一道極輕的類似譏諷的聲音傳了過來，“她都能把伺候了自己十年的婢女丟入蛇窩，跟了她這麼久，難不成你還不知道，你家主子最擅長的就是大義滅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