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三天過去,張雷火帶著三保到小鎮和東方端會面,其他弟子由吳大平帶領在酒館四周分散潛伏,等待張雷火的號令。
到了酒館,裡面的酒客早被金剛門的弟子清理乾淨,老闆擺了牛肉、燒酒、小菜、清茶,就躲在了自己房間不『露』面。
只聽門口一聲咳嗽,東方端帶著董霸進門來。東發端一拱手:“張叔父,前日得罪了。”
張雷火淡淡地說:“好說好說,只有董龍頭在此,薛龍頭沒來麼?”
東方端大笑:“今日我和張叔父把酒言歡,薛龍頭一身毒氣在這裡我們不得盡興,今日就勞他在家了。”
說到這裡,東方端倒了一杯茶,輕輕一拂向張雷火遞過去,說:“小侄向張叔父奉茶了。”
張雷火只覺一股勁風撲面,坐在椅子上也不動,暗暗腳下生根,四平八穩的接下這杯茶:“客氣了。”
原來那晚東方端和張雷火過了幾招,發現張雷火還如當年一樣沒什麼高明的內力,全靠外功,想來袈裟並未到手,今天又不放心,故上來又試了張雷火一招,還是看不出端倪,只好暫時作罷。
諸人這才分賓主落座。東方端開口說起這十年來的見聞,又向張雷火請教這西疆的景況。
張雷火見他東拉西扯總不說正題,也不著急,只是把些西疆無關痛癢的軼事講出來下酒。
過得半晌,董霸開言道:“聽聞金剛門的功夫傳自少林,是第一流的外功。那天和胡少俠交手,果然是名不虛傳,小小年紀就打的老兒招架不住。不過,據在下看,胡少俠似乎並無內力在身?”
三保說:“董龍頭客氣了,我哪裡是你的對手。我生『性』魯鈍,還沒領會到門中功夫由內而外的法門,確實就靠一身蠻力打鬥。”
東方端接話道:“我記得當初阿二叔叔從少林手裡弄到些神功心法,沒有傳授弟子麼?”
張雷火說:“哪有什麼心法,那些和尚一個個好似修了閉口禪。我門弟子還只能靠舉石頭炒鐵砂的笨功夫,所幸眾弟子都還肯吃苦,出去倒不比別的門派差。”
東方端暗罵了一聲老狐狸,又笑問,“聽說少林當初也沒有七十二絕技,全靠歷代僧人自己琢磨出來的,張掌門沉浸外家功夫多年,想必在心法的參悟上也必有所得,那少林和尚悟出心法也不過靠的是達摩老祖的一件袈裟。”
張雷火:“慚愧慚愧,老夫悟『性』遠不及我那二師弟,悟出的心法粗陋之極,當初和你父共事,頗向他請教,東方兄雖然大公無私願意指導,可惜他的劍法走的是凌厲繁複一路,心法和我們的外家功夫不合,可惜可惜。”
東方端見他不接袈裟的話頭,只得說:“聽我父親說,張掌門當日得了少林掌門信物木棉袈裟的訊息,那可是佛門至寶萬法之源,想來這麼多年張掌門應該大有所得了?”
張雷火精神一振,探身對東方端說:“木棉袈裟?我知道!當日你父在掌缽龍頭的幫助下從少林僧人口中得到線索,我卻不知詳細,只是仰慕此寶甚久,東方賢侄不妨將此物的下落講來聽聽?”
東方端苦笑道:“張叔父何苦如此,當日問那少林僧人時候你也在場,無非是說那袈裟落在玄苦手上,難道貴門在西域這麼多年,還沒尋上西域少林討要此寶麼?”
張雷火道:“哪裡顧得上?蒙古人被大明朝廷打的屁滾『尿』流,我們在這西疆也不得安寧,門下這許多人日日要為菜米油鹽發愁,這一兩年才慢慢安定下來,只求安安穩穩的練練功夫,哪裡還敢出頭尋事。東方賢侄胸有大志,莫非這次出塞是來尋那袈裟來了?”
東方端心頭火起,耐住『性』子說:“帶著幫窮家兄弟來塞外討生活罷了,不過正巧碰上張掌門在這裡坐地,想起當年舊事,就想問問張掌門能不能一起把此事了結了?尋到了神功大家都有好處,何妨一起專研推演,修習求道。”
張雷火慢慢呷了口酒,嚼了顆花生米,說道:“甚好甚好,東方賢侄有此雅興,我金剛門當附驥尾,有人出人,有力出力。不知道賢侄可有什麼頭緒?”
“我幫初來此地,哪有什麼頭緒,還請張掌門指明那西域少林的所在,我們兵合一處打上門去就是。”
張雷火驚訝地看了東方端一眼:“賢侄也不知道西域少林在哪裡麼?我這十年來也曾隨意留心了一下他們的訊息,卻一絲風聲也沒有,我還道賢侄是有了什麼線索才要來尋找,不曾想也不曉得,那這事兒難辦了!”
雙方正你一言我一語互相試探,忽然門簾一掀,一顆人頭飛了進來。
張雷火一抖手,掌風將人頭按在地上,定睛看時,一顆斗大的光頭正是自己的大弟子吳大平。
張雷火心中驚懼,外面何等高手,怎麼就悄無聲息的殺了自己埋伏在外的弟子,又去看東方端時,見他也一臉懵懂,似乎也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