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到底還是不歡而散了，提到了田建國都沒了什麼心情了。
芳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鬼使神差的就想到了她的爸爸。
她兩歲的時候還沒有什麼記憶，對著爸爸的印象純粹是那幾張照片。
她爸爸穿著筆挺的軍綠色軍裝常服，肩章上閃閃的一顆小星星，她的爸爸很嚴肅，國字臉上不苟言笑，但是眉眼之間的柔和還是透露出他的心情是極好的。
他長得和大伯很像，都是一樣的國字臉，都是英氣的劍眉，都是一樣的高大，只是大伯很和氣，爸爸很嚴肅，或許爸爸也是和藹的，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她很久沒夢到爸爸了，但是這個晚上。
在田家的第二個晚上，她抱著床上大伯送的熊本熊，睡得很沉。
夢裡面，似乎有個高大的男人，穿著軍綠色的作戰服，臉上還塗著顏料，身上掛著一支衝鋒槍。
他似乎在喊著自己名字，他在說：“菲菲，好好照顧自己和你媽媽，爸爸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她就看著那個男人被狙擊手打中了心臟，臉上都是驚懼，嘴角滲著血。
她好像想要喊“爸爸”的，卻怎麼也喊不出聲音了，那個男人離她越來越遠了。
“回不去了。”
她滿腦子都是那個男人的細細呢喃，好像是心存很多不甘一樣。
“叮鈴鈴，叮鈴鈴，起床了，小懶蟲，起床了。“
這是她昨天用手機設的鬧鐘鈴聲。
她怔怔地看了下手機螢幕，顯示著“201611106：30“
此刻，她才清醒了過來，那是一場夢，夢裡的那個男人，她看得很清楚就是她的爸爸，那個狙擊手她看不見。
她煩躁地撓了撓自己的腦袋，反覆地告訴著自己“這是一場夢，一場夢，這不是真的，不是的。”
不是沒夢到過自己的爸爸，只是有關於他的犧牲，這是第一次。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昨晚就不該提到她的爸爸的。
“小芳菲？怎麼了？沒睡醒？”
韓雪麗還是頭一次起這麼大早，就是為了給這仨個小朋友準備一下早餐，瞧著小姑娘頂著毛茸茸的頭髮，不由得好笑。
看著再怎麼沉穩，終究還是一個才七歲的孩子。
芳菲被韓雪麗叫得一愣，腦子裡瞬間清醒了，衝著韓雪麗露出一個羞澀的微笑，就鑽進了衛生間。
“這孩子……”
韓雪麗看著小姑娘一系列的舉動，不由得搖著頭笑了笑。
這孩子太可愛了些，軟萌軟萌的，也有些呆呆的，真是可愛。
田橙剛剛從另一個衛生間裡洗漱好出來，就看到餐廳的長餐桌上豐盛的早餐。
有三明治、果醬、牛奶還有包子、油條、豆漿等等，她瞪大了眼睛看著笑得一臉和煦的媽媽，驚道：“媽媽？這是你準備的？”
“是啊，怎麼了？”
韓雪麗漫不經心地回道。
這是她一大早叫助理送來的，也不知道小芳菲喜歡西式的還是中式的。
她的工作時間自由，自己開了個服裝設計的工作室，她又是老闆，底下管著幾個設計師，她只是閒來無事的時候設計幾次，其他的也都交給底下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