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看看芳菲丫頭的眼睛，是不是可以看見東西了。”
雖是句問話，但是語氣中的肯定不言而喻。
芳菲很興奮地重重點了下頭。
“很麼感覺，有不適嗎？”
這個藥是最新研發出來的，雖然經過人體實驗了，但是沒經過市場調研，就不能全信。
顧寧有些緊張地問道，因為他也不確定有沒有什麼不良反應。
芳菲搖了搖自己的腦袋，笑道：“沒有什麼難受的。”
“那就好，那就好，還要吃兩個療程的藥，有不舒服的地方隨時跟我說。”顧寧也是舒了一口氣。
芳菲突然說：“可是我只能看個大概，不怎麼看得清楚，而且全身無力，下個床都做不到。”
她自從那天出事被送到醫院就是這個情況，住了這麼多天院，還是這樣。
看著顧寧突然沉默的樣子，她心裡有些慌亂。
她不會以後真的動不了了吧。
“全身無力只是你這麼多天不能吃主食，一直都是流食，沒有力氣是正常的。”
芳菲提起來的心突然就放了下來，但是看著顧寧欲言又止的模樣，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她到底怎麼了？
林熙見著顧寧磨磨唧唧的樣子，也是看不下去了，他這麼吞吞吐吐的，難受的是芳菲好嗎？
他扶著芳菲的兩肩，正視著她的眼睛，很嚴肅地說：“丫頭，雖然你現在可以看到了，但是視力可以恢復到什麼樣的地步還要看情況，你可能會有缺陷，在意嗎？”
最後三個字說得尤其輕，輕的好像一陣風吹過就聽不見了。
芳菲被他這麼沉重的語氣也弄得心裡一咯噔，不過聽完也就釋然了，她現在可以看見都是上天恩賜。
就算以後要帶一輩子的眼鏡也沒什麼。
“在意嗎？”
半晌沒聽到小包子的回答，以為她傷心了，又問了一遍。
其實這段時間他很自責也很害怕，他承諾的，要給小丫頭一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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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想，才短短的時間，他的家帶給了小丫頭這麼多的傷害，甚至造成了可能她永遠無法彌補的缺憾。
她睡著的時候，他很多時候就是坐在走廊上或是站在窗戶邊發呆，他自責，自責自己給了她承諾，卻沒保護好她。
也害怕，害怕看到她黯然神傷的背影。
更害怕有一天在她的眼裡，看到她的後悔，看到她對自己的埋怨和責怪。
所以這段時間，他的內心在煎熬著，這種煎熬是就算報復在那對母女身上千百倍都息不滅的。
芳菲猛地抬了頭，離林熙又坐進了幾分，她其實能感受得到他對自己的小心翼翼。
像是那種想觸碰又不敢觸碰的感覺，她能想到是為什麼，但是卻不可置信。
原來像她的守護神一樣高高在上的熙哥哥，也有低入塵埃沾滿煙火氣的時候，而他是為了她才這麼做的。
她倏地笑了，笑得釋然，笑得格外美麗，像是這麼多日陰暗籠罩結束之後，迎來陽光最燦爛的笑容。
眉眼彎彎，大大的杏眼裡盛滿了都快溢位來的笑意，兩頰的酒窩此時不是淺淺的，而是深深的跟兩個小洞一樣，嘴巴咧得很開，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肆意的笑容感染了林熙，他也不自覺地勾了勾嘴角，復又問了一遍：“你真的不在意嗎？”
“有你陪著我，我就不在意。”
一句小女孩兒的撒嬌，卻讓林熙多日的沉悶煙消雲散，笑著回道：“我會一直一直就這麼陪著我的小丫頭，我的……小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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