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京臥虎藏龍山頭林立,金主五花八門,水平相差不大,能夠巴結上一個就已經很了不起,至少能保他半生衣食無憂。
但和天京相隔一線的尚京格局就簡單得多,在這裡,姚氏集團一家獨大。
姚氏觸手遍佈尚京各行各業。
如今的姚起更如日中天,鋒芒所向,群雄辟易。
甚至連跨國集團來此拓展業務都要先拜碼頭。
姚起這個名字彷彿帶著魔力,讓天京所有上層圈子都有所耳聞。
此外,即使姚起二十幾年來都只是在尚京本地發展,從未將勢力擴張到天京,可天京那幫人心中難道不會防備?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萬一姚起哪天心血來潮,忽然一支奇軍殺入天京,到時候要如何應對?
他們不是不想提前防微杜漸,而是有更深層次的原因,大家達成某種默契之後各自相安無事而已。
這種大人物,他韓恆區區一個戲子如何得罪得起?
姚起!姚氏集團!姚老師!
三個詞在韓恆腦中反覆盤旋,讓他的臉色愈發蒼白。
他艱難開口道:“這個姚老師和姚起是什麼關係?”
神啊,請你告訴我,姚衣就是個姚起的遠房親戚。
這樣大家還有個臺階下,大不了賠錢道歉將面子做足,將來還能有一線合作的機會。
姚衣可千萬別是姚起的兒子啊。
真正的二代公子哥能量有多可怕,韓恆在圈子裡多年,都是見識過的。
別看他在明面上是個大明星,可在他背後的金主面前,那他就是小綿羊小寵物。
甚至鳳姐都能拿捏拿捏他,沒事還睡上一回公器私用。
但他背後的金主在天京某些二代面前,那也是戰戰兢兢服服帖帖。
更別說姚起這種雄踞一方的霸主的後代,論起在尚京本地的能量,絕對還在其他的二代之上。
鳳姐呆了一會,口中苦澀道:“我剛剛才打聽到,這個姚老師本名叫做姚衣,是姚起唯一的兒子。”
唯……唯一的兒子?
你特麼是在逗我?
我得罪的是這種人?
韓恆只覺得自己雙腿發軟,一股涼意從腳底沿著脊椎迅速往上爬,像冰凍的螞蝗鑽進了骨髓,所過之處全是冰冷刺骨,渾身雞皮疙瘩直冒,頭皮都在發麻。
那股冷意直達腦子深處,直接擊潰了他的狂妄驕傲還有囂張,只剩下無盡的蕭索和恐懼。
他腦子頓時一片空白,再也無法正常思考。
他彷彿是個被砍斷了所有牽線的木偶,沒有思維,沒有動作,雙眼無神恍惚,只剩下本能在不停的呼吸。
他靠著牆,一點點的往地面滑落蹲下。
他抱住頭。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我造的是什麼孽啊!
竟然在尚京誣陷姚起的兒子蹭自己的熱度?
還暗示保鏢上前毆打對方。
這不是廁所裡打燈籠,找死麼?
想到二代們對付戲子的諸多手段,封殺、冷藏、邊緣化,甚至……
韓恆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抖。
我怎麼這麼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