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衣駕駛著帕薩特穿梭在尚京市內。
副駕駛座的李鳴摸著胸口,臉上一副劫後餘生的喜悅,笑道:“我還以為林振元要動手,我們兩個可不夠他打的,還好他被姚哥你嚇住了。”
姚衣一面開車,一面淡然道:“我沒心情嚇他,他也沒傻到那個地步,和我動手不划算。”
李鳴興奮道:“姚哥你也看到了吧,你籤‘韓國贏’的時候,林振元和陳平的臉都綠了。嘖嘖,可惜沒拍下來啊。還是你厲害,一個人和兩個賭能把他們氣成那樣。”
“你說我當初怎麼就沒想到要分開下注呢?我可真笨!”
姚衣淡淡道:“厲不厲害都是相對的,只要你知道他們用的手法,這些東西就騙不了你。林振元利用分開下注的方式,給你心理暗示讓你往相反的結局去下注。你當時被氣糊塗了,清醒過來你根本不會上他們的套。”
李鳴沉思片刻,點點頭道:“唉,要不是陳平那小子說的太難聽,我多半不會和他們賭,至少不會賭那麼大。”
姚衣道:“他們這手法太低階,反其道而行之就能破。在下注時候選對不同球隊,然後將兩次下注的金額重新分配,直接三分之二的贏面在手,他們氣的狗急跳牆也是很正常。”
“三分之二的贏面?”
李鳴跟著姚衣的話開始思索起來:“首先如果是韓國贏了,林振元就要賠你……我算算啊,兩千萬加1.1倍的賠率就是兩千二百萬,林振元自己的賭注五百萬。我的天,林振元要出兩千七百萬!有了這兩千七百萬,陳平那邊一千多萬隨便賠啊。”
李鳴算著算著就激動起來,他深呼吸了幾口,又繼續道:“如果是希臘贏了,你和林振元持平,這邊可以吃掉陳平的五百萬,再讓他賠下注八百萬的1.5倍,也是一千兩百萬,加起來也有一千七百萬。”
“唯一可能輸的是踢平,陳平這邊持平不理,林振元這邊先虧賭注兩千萬,再賠他五百萬的1.8倍,也就是九百萬,一共兩千九百萬……沃日……”
李鳴越算聲音越小,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大驚失色,“對啊!姚哥,萬一踢平了怎麼辦?踢平了你要賠兩千九百萬,比你任何一次贏的都要多!”
姚衣笑而不語,他早就知道球賽結果,怎麼可能輸。
不過能讓李鳴這小子煎熬一下也好,更有利於他的成長。
李鳴算出姚衣可能虧兩千九百萬後,當真是坐不住了,像猴子一樣在副駕駛上躥下跳,一副愁雲慘淡的表情,整個人都開始魂不守舍。
“兩千九……兩千九……”
他嘴裡反覆唸叨著這個數字,甚至內心做好了準備。
萬一姚哥運氣不好輸了,就算是回家接受李父的再教育,也要將這錢還給姚衣。
不能把這錢算成私賬,哪怕被禁足也好,被安排結婚也好,都認了。
這錢絕對不能讓姚衣出!
姚哥為自己深入險境,他李鳴也不是個沒擔當的。
可我真的不想回家啊!
目測我到時候少說也得脫層皮吧!
這錢太多了,真太多了。
唉。
姚衣彷彿看穿他的心思,微微一笑:“賭術到了最後,拼的不僅僅是技術,還有運氣。拿到裡怎麼說來著,氣運?我氣運加身,永坐不敗之地,你明白嗎?”
隨後他開啟車上廣播收聽比賽情況,比賽才剛剛開始,他印象裡這場比賽韓國隊進球很早,開場十分鐘就進了一球,奠定勝局。
李鳴哪有心思聽球賽,他現在正後悔將姚衣拉下這個泥潭,心中又內疚又擔心,焦慮之情溢於言表。
“姚哥你就別安慰我了,對不起,這次真對不起。我拖你下水了,唉。”
姚衣笑笑,滿臉無所謂的隔空擺擺手,“說了你也不信,但我的運氣一向不錯,不如我們來猜猜進球吧。我猜,韓國隊馬上就要進球了。”
“什麼意思?怎麼可能,姚哥你又不是佛主,還言出法隨呢。”
李鳴正一頭霧水,忽然地方廣播臺裡傳來本地解說員略帶方言韻味的激烈喊聲。
“哎喲我去!進球了!進球了!開賽七分鐘韓國隊前鋒李正秀面前空無一人,後點近距離墊射空門入網!這一刻,老壇酸菜、韓國狗血劇、整容醫院紛紛靈魂附體,這一刻,他不是一個人……”
李鳴呆了呆,嘶嘶倒吸涼氣,忽然心中升起一種莫名的恐懼感,雞皮疙瘩爬滿全身,指著車上的廣播口半天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