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霖看來,小孩子的玩笑開的太過,他不追究都算給姚衣面子了。
陳霖對姚起還有三分懼意,可姚衣不過是一階後輩,就算做出了些成績,也是小打小鬧,根本上不得檯面。
至於姚衣的威脅,他並不當一回事,他會去找姚起聊聊,讓他好好管教自己的兒子。
姚衣平靜道:“陳伯伯,事情都沒說清楚就要走?”
陳霖回頭,老臉上浮起一絲笑容:“小姚啊,我和你爸幾十年的交情了,什麼事不是商量著就辦了,你還小,有些事情你不懂我不怪你。”
他笑的皺紋綻開,像是一朵盛開的菊花:“不過有些規矩,你應該心懷畏懼,不要輕易觸碰別人的底線,不然容易傷到自己,明白嗎?”
姚衣看在眼裡,心道怪不得陳霖的生意做來做去還是這個規模,這待人處事的手段加實在驚悚的長相,難登大雅之堂。
姚衣笑道:“陳伯伯說的是,規矩這種事情,不管誰都應該遵守。江靜姝的身份伯伯你也是知道的,我爸和江叔叔的想法想必伯伯你也清楚。”
“我就想問一句,陳平撩撥江靜姝,又造謠中傷我這件事,陳伯伯知道嗎?又或者說,這是陳伯伯你的授意?”
“還有這事?”
陳霖看了陳平一眼,從陳平的表情得到了答案。
自家兒子那賊眉鼠眼的樣子,明顯就是做了。
不過現在不能讓姚衣抓住把柄,陳霖眼神暗示,陳平立刻心領神會。
陳平乾咳一聲,連忙道:“爸,我是被冤枉的,我不過是和江靜姝說了幾句笑話……”
江靜姝上前一步,平靜道:“陳平,你不是說,你對我的感情怎樣怎樣嗎?怎麼,這就成笑話了?”
“我……這個……我開個玩笑而已。”
公司和江靜姝之間,陳平當然選擇公司,他對江靜姝本來就沒有感情。
什麼追求江靜姝,根本就是為了下姚衣的面子,給姚衣添堵。
江靜姝雖然內斂溫婉,但本就知道他這點可笑的花花腸子,現在卻是要痛打落水狗了。
“哦……”
江靜姝做恍然大悟狀,拉長語音。
然後她點點頭,繼續道:“既然你欺騙我的感情,我會讓我爸稽核你公司的預售資質,然後,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們也能幫預購使用者打打官司。”
她這句話一說出口,在場的所有人表情都變得十分精彩。
只有姚衣心知肚明,別看她平時柔柔弱弱好欺負的樣子,一旦下定了決心去做某件事情,便有極強的勇氣和毅力。
現在她這樣做,並非代表她就真認定了姚衣不可。
只不過,在她自己產生別的念頭之前,她並不介意聽從父輩的安排而已。
但陳平畫蛇添足的舉動,反而將她激怒了。
她並不是個人見人欺的軟柿子,沒那麼好拿捏。
前一世姚衣在外彩旗飄飄,江靜姝當真什麼都不知道?
未必。
可她從未提起過半點,甚至連多餘的問話都沒有。
只不過她心裡明白,無論姚衣在外面怎樣,家境達到姚衣與她這個程度,不可能輕易動搖根本。
她不會去揭穿那層窗戶紙,平白給自己添堵而已。
更何況,事情走到那個局面,她自己也有一定的原因。
人生在世,有很多事機緣巧合,也有很多事無可奈何,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講得清楚。
姚衣對她有感情,但她身上有個天生的缺陷,卻又不是感情可以抹平的問題。
姚衣他輕易不願去揭開,但卻又不能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