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衣明知故問,“錢哥怎麼了?”
錢毅卻是個爽快人,“我說姚衣你就別揣著明白裝糊塗了。你自己寫出來的東西是什麼水平,你還能不清楚?我這大半夜的給你打電話還能是為了什麼事?”
姚衣哈哈笑著,“錢哥過譽了,我知道這本教材不錯,但這才多少時間,錢哥你還沒看完吧?”
“的確沒看完,我只看了你前三章,關於單詞演繹法的綜述,還有對兩個最常見詞根的講解。我只能說兩個字,服氣,大寫的服氣。”
姚衣隔空點頭,其實之前他還真略有些擔心錢毅不上心,又或者水平不夠高,對市場的嗅覺不夠敏銳,看不出演繹法的厲害。
他原本只打算等錢毅最多一週,超過這時間,他就會去拿回自己的稿子,也代表錢毅本人錯過了這契機。
現在看來,一切安好。
“姚衣我得給你道歉,說真的,在翻開書之前,我其實對你沒有太高的期待。咳咳,你知道的,畢竟你太年輕了。再加上你寫的是英文教材,你也沒有留學背景。”
錢毅有一說一。
姚衣嗯了聲,“我懂,理解。”
“但你給我上了一課,人不可貌相,我學到了。我覺得尤其厲害的是你寫出這麼了不得的東西,之前竟一點兒都沒沾沾自喜。不對,你甚至一點引以為榮的味道都沒有,我都不知道你怎麼做到這麼鎮定的,不像是你這個年齡的人應該有的樣子啊。”
“那是因為錢哥你是第一個看這份稿子的編輯嘛,你不給個評價,我心裡其實並沒有那麼踏實。”
其實是他覺得人一生要做的事很多。
他知道自己的舞臺很大,區區出版一本教材,即便賣到瘋起能賺的錢也沒多少。
他真沒太大的興奮感,對這事看得很平淡,只按部就班的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而已。
但他不會這樣和錢毅說,那顯得太裝逼。
“哈哈,你小子,可真有你的,真沉得住氣。成,我今晚也就是沒控制住心情,先給你通個氣,也好讓你心裡踏實。你早點睡,我得挑燈夜戰,今晚必須通讀一遍。我給你說,也就我倆有交情我才敢提前打電話給你通氣,換普通的作者,在我這邊能落錘之前我都不敢給什麼準信的。”
“錢哥辛苦了,你也注意身體。”
“哈哈,幹咱這行的,熬夜那都是家常便飯。三天不通宵我都渾身難受,掛了掛了。”
一覺睡醒,便又是翌日清晨,姚衣伸個懶腰,從床上爬將起來。
在從尚洋辭職之後,他的生物鐘卻沒怎麼變化。
穿戴整齊開啟房門,客廳裡卻已經飄來縷清香,讓人食慾大開,正是皮蛋瘦肉粥,也不知樊力這五大三粗的漢子究竟從哪學來這般精緻的廚藝。
但姚衣卻不太習慣總吃別人,洗漱之後正打算自個下樓隨便吃點老媽嘴裡差不多能毒死人的路邊攤,卻發現客廳飯桌上已經整整齊齊擺上四個碗。
樊力一邊扯圍裙一邊衝姚衣擠出絲笑容,“我做了你的,一起吃吧。”
這種笑容大約已經是樊力努力訓練後的結果了,讓他這漢子笑得像迎賓真不太現實。
都這樣了,姚衣也不矯情,“多謝樊哥。”
他沒提生活費的事兒,那顯得太過刻意,但他卻在心中暗自做了個備忘錄,改天自己也去買些食材吧。
“這個碗是你的,這雙筷子也是你的,你之前用的都是這一副碗筷。”
不曾想,樊力竟給他換了個碗。
姚衣有些愕然,碗就罷了,四個碗的花紋的確不一樣,樊哥如果刻意記是能記下來。
但這四雙筷子怎麼瞧都長得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