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她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會偏幫誰,卻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兩個孩子爭鬥。
她活著一日,兩個孩子還能看在她的面上暫且壓制著些。若是她沒了,真擔憂這兩個還在毀了太祖打下的大好河山。而她最害怕的,還是兩個孩子總要分出了勝負生死來。
“他們都大了,由不得我們了,也只能由著他們去了,還是少想些吧!”老夫人深深嘆息。
“他日,怕是要你幫我盯著些。不管誰勝誰負,至少要保住兩個孩子的命。”太后握緊了老夫人的手。
老夫人想說話,卻到底還是緘默。皇上和逍遙王的爭鬥,怕也不是她能插上話的。
今時不同往日,孩子們都還年幼的時候,兩個孩子敬她是做姨母的,她說的話,兩個孩子還是肯聽。
可如今,若是絕塵倒還肯聽她兩句。可皇上,到底不是她認得的那個天冥了。
自從皇上對阿訣動手,她便知曉這個孩子是真變了。怕是這些親眷的命都加在一起,在他心中都不及帝王之位來的重要。
縱然他如今坐穩了地位,大權在握,依然容不得任何人對他可能的一丁點威脅。
人心易變,便是如此吧!
“太后也別多想了,你可還要看著絕塵成親生子呢!今後宮中的孩子漸漸多了,也熱鬧起來,才正是太后含飴弄孫的時候呢!”
太后微微笑著,“哀家也想著含飴弄孫了,怕是不能了。”
“前些時日姚墒他們夫妻在宮中,太后怎麼也不讓他們看看?”
“我身子的事,我也就是和你說說罷了,別告訴旁人。若是知曉哀家不行了,又不知道有多少人幸災樂禍了。”太后含笑說道,“我這要強了一輩子,可不想誰來看我的笑話。”
“誰敢來看太后的笑話啊!太后想多了。”
兩人在園子裡轉了轉,說了好些話,這才返回了慈安宮。
老夫人也就帶著玉忘蘇告辭,才出了慈安宮不遠便迎面碰上了楚雯華。
“這宴散了,才說沒見到老夫人和夫人呢!原來是到太后這裡來了。”楚雯華笑盈盈的說著。
玉忘蘇打量著楚雯華,氣色倒是很不錯,先前清減憔悴的模樣也好的多了。看來那折磨人的罌粟膏,效用總算是過去了。
也好在是發現的及時,楚雯華吸毒沒多少日子便被發現了,不然也不能這樣快就戒除。
“好些時候不曾來給太后請安了,便想著趁此時機去看看太后。”老夫人應了一句。
“老夫人的確是很少入宮了,就連皇上都提起呢!說是老夫人越發不來了。”楚雯華笑了笑,“老夫人得空了,還是該多進宮走走,也看看太后和太皇太后。”
“是。”
楚雯華多看了玉忘蘇的肚子好幾眼,目光沉沉的,“夫人腹中的孩子是越發大了,若是本宮的孩子還在,也是沒多少日子就該臨盆了。”
玉忘蘇沉默著,這個事她不好應話。楚雯華的傷心事,楚雯華自己可以提,旁人卻不該跟著說。
“皇貴妃娘娘還年輕,韶華正好。為皇上生兒育女,開枝散葉是早晚的事,不該沉迷於痛苦,還是該早些調理好身子才是。”老夫人淡淡的說著。
“多謝老夫人教誨。”
說了幾句話,老夫人和玉忘蘇便告退了。
楚雯華回頭看著兩人有說有笑的走遠了,那親暱的模樣倒不像是婆媳,反倒像是一對母女。
她眸子微顫,似乎這位老夫人對她從未這般親近過。她和阿訣定親後,倒也時常出入安國侯府,老夫人對她倒是客氣,可那樣的客氣總顯得生疏,少了很多的親暱。
大抵人都是有眼緣的吧!即便是同一個人,也會有人覺得好相處,有人覺得難相處。
“安國侯夫人和老夫人倒是相處的極好呢!這滿京城的婆媳裡,也難找出還這樣的來了。”宮女含笑說道,“也真是緣分,安國侯夫人便能得了老夫人的看重,待之像是女兒一般。”
楚雯華冷冷的望了宮女一眼,宮女一驚,臉上的笑意一點點的沉下去,臉色也蒼白下去。
“娘娘……娘娘……”宮女急忙跪了下來,“奴婢說錯話了?”說著便小心的睇著楚雯華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