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飯到了!”
就在伊成化臉色,紅了又黑,黑了又白,白了又紫,猶豫著是否要反唇相譏時,酒樓夥計送來了飯菜。
他藉機吃飯,掩飾住臉上的尷尬。
最後,他還是選擇不與寧天路正面硬碰,實力不如人,只能低頭。囂張是他本性,但看人下菜碟,才是能活到今天的秘訣。
儘管這東大街酒樓裡禁止私鬥,但若真把寧天路惹急了,伸手捏死他,相信江小魚應該不會為了一個不相干的死人出頭。
低頭看去,放在他面前的是一碗彩虹炒飯,紅色的蘿蔔丁,翠色的白菜塊,粉嫩的雞肉粒,黃金色的飯粒,組合起來,就像是天邊的彩虹,只是看著就有滿滿的食慾,更別說從飯菜裡散發出的香味兒了,讓人食指大動。
平時,他會集中全部精力去吃這碗飯,動作一絲不苟,神情專注,不放過每一個體會飯菜美味的瞬間。
而今天,吃飯時,他舀一勺炒飯放進嘴裡,一下一下用力嚼著,一雙陰鷙的眼睛,沒有像往常一樣盯著碗中的炒飯,而是死死盯著桌子對面的寧天路,就跟嘴裡所嚼動的,不是彩虹炒飯,而是寧天路的肉一樣。
他把對寧天路的怨氣,全發洩在了炒飯上。
本來,在他內心深處,還有這一股對江小魚的怨氣。
在他想來,這一切都怨江小魚不給面子,若江小魚給面子的話,直接把他與寧天路一樣收入教師隊伍,便沒有接下來的許多事兒。
不管是從資歷角度考慮,還是到來的先後順序考慮,他伊成化都有資格成為與寧天路並列的老師。
都是江小魚不給面子,否則……
越是這麼想,他心中對江小魚的怨氣就越是強烈,正想發洩一番,而眼下的東大街酒樓就是一個很好的發洩物件。
然而,直到他把眼前的彩虹炒飯吃了個乾淨,陰沉著臉走人,都沒敢對著東大街酒樓露出一絲的敵意。
面對寧天路,他還敢挑釁兩句,但面對江小魚,他連挑釁的勇氣都沒有。
寧天路修為達到宗師境界,與他一樣成名已久。
但與江小魚一筆,還是有不少察覺,首先就體現在年齡上,江小魚年齡輕輕,便達到了宗師境界,日後前途不可限量,是不可招惹的存在。
正因此,就算有再多怨言,他也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
隨著伊成化的離開,東大街酒樓裡的壓抑氣氛,也隨之散開,交談聲,碗碟碰撞聲,拉動椅子的咚咚聲,漸漸大了起來。
酒樓再次恢復本該有的熱鬧。
酒樓角落裡,一位身穿黑色勁裝,裸露著粗壯手臂,大喇喇坐在凳子上,正用大手握住小勺子,向嘴裡猛塞彩虹炒飯,嘴巴不停嚼動的粗狂男人,嘟囔了一句:“可算走了,他事兒真多!”
與這男人同坐一桌,長相普通,吃相斯文的男人,聞言,抬頭,向對面看了一眼,然後低頭,接著默默吃飯。
這兩人也是來應徵教師的,長的像熊一樣的男人,有個霸氣的名字,叫王霸天,而靜靜吃飯的男人,叫袁天縱。
不光是論實力,還是論名氣,兩人都是那麼不起眼。
入城的這些日子,他倆也跟小透明一樣,來往於東大街客棧,與東大街酒樓,好似只會吃飯,睡覺,再沒有別的長處。
若非是伊成化每天來東大街酒樓,都會鬧出些動靜,不是招惹這個,就是招惹那個,王霸天根本不會發表意見。
“王霸天,你說咱們有機會麼?”吃完飯,袁天縱抹了一把嘴,臉上露出滿足笑容,看來他對這頓飯很滿意。
“有機會,當然有機會啊,我……覺得吧,江城主不是那麼俗的人,肯定不會把你我這樣優秀的人拒之門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