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兩扇破舊不堪,且掉漆非常嚴重,更是下方有些黴變的木門,牆是土的,我敲門。
李冬開了門,看到是我只是笑笑,接著就邀請我進去,其實李冬他叔叔家的土房,這怎麼說呢?具體點就是比我自己家那排土房還要破爛,但起碼這是房子,能住人的……
到了房間以後,我這才坐在床邊,開始抽菸,這個房間裡地面上連磚頭都沒有鋪,直接就是泥土,而李冬去隔壁拿了幾個饅頭,往裡面夾得紅辣椒撒了點鹽。
可是我到現在酒勁都沒怎麼醒,故此忽略了周圍的具體情況,但我知道,這裡很破,甚至連一臺黑白電視機都沒有,那就更別說其他的任何傢俱了,整個房間其實就一張床,和上面的一些破爛的被褥,土牆上面貼滿了廢棄的舊報紙,就當牆皮用了。
或許這裡的確是非常破爛的,完全就是貧民窟的樣子,但我家裡又何嘗不像貧民窟呢?只是這裡給我一種別樣的安全感,可以說,李冬他叔家,對我而論就是天堂!
因為這裡根本沒有人會管我,而且更不會有人打我,所以我想睡就睡,想吃就吃。
我扔掉香菸,開始吃饅頭,李冬則在邊上告訴我很多學校裡今天發生的事。
原來我走之後,麗萍那該死的老太婆在同學面前大肆胡說八道,更是添鹽加醋,說我以武力威脅付傑去偷錢,付傑不從,而我揍了付傑,付傑怕我一直在學校打他,所以才順從了我,故此付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我聽後覺得麗萍這種水平,那簡直都可以去扭曲世界歷史了,各種胡說八道簡直手到擒來啊。
但是李冬他不知道的是,此刻我雖然咬著饅頭,可內心深處依舊痛苦不堪,只是沒有早晨那會看到文靜時,那麼痛苦了而已,如果說時間是治癒傷痕的最好藥物,此時我倒是覺得這句話,還是有那麼點道理的。
只是我並沒有告訴李冬,其實我根本沒有去威脅付傑,我簡直都不認識他啊,至少在付傑為我編織他所謂的偷錢真相前,我真不認識他。
但是沒有關係了,我現在雖然痛苦,可我並不想如此下去,因為我知道即便我再痛苦,明天的太陽還會依舊升起,這個世界是很讓我們人類無奈的,而我只是人類世界裡連只蟲子都不如的存在而已,不知道為什麼,此刻我竟然會如此理解自己,真的不知道。
但可以肯定的是,我現在是想忘掉痛苦,所以拒絕和李冬討論關於學校裡的事,而是告訴他,我需要一些錢,雖然我口袋裡還有一百多塊,但沒有人會嫌棄自己口袋裡的錢多,再一個,我想感受一下膽戰心驚的感覺,找回曾經那個神經病一樣的自己。
李冬是知道我的意思的,不就是去偷東西嗎,我們一般有固定的地方偷東西,而且還有固定的銷路,所以李冬他建議晚上和我一起去匯源果汁廠偷鋁合金門窗。
我只是傻笑著點頭,示意這個提議很好,因為鋁合金門窗非常值錢,四塊錢一斤呢,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而我之前或許聽到這種事會非常開心,但因為最近心裡有了其他打算,所以很久沒有偷過東西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犯罪,這導致我犯罪心理被什麼莫名其妙的東西給侵蝕了,故此這會還是有些不太開心。
但不管是什麼,那都無所謂了,我和李冬躺在破舊的棉花被子裡睡覺,定好鬧鐘,是夜裡一點的鬧鐘。
李冬馬上呼嚕聲就響了,而我卻怎麼也睡不著,雖然腦袋還是很疼,可就是睡不著,心裡根本沒有去想偷到東西后,換了錢然後去瀟灑的事,可怕的是,完全是在想我這過去一生遇到的所有委屈,還有自己做過的所有錯事,故此香菸那可是一支接一支的,在這個漆黑到,伸手幾乎不見五指的破舊土房裡。
當然我也極力剋制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多想想開心的事,可是什麼事,那是讓我開心的呢?是小時候學習很好,爺爺奶奶很喜歡我嗎?顯然不對,因為開心過後就是被橋北村的王路和董鵬他們毆打,次次我都是一路哭著回家的……
最後我想了很多很多,是我打閆彪為自己報仇的事讓我開心嗎?顯然也不是,因為除了我和閆彪兩個人以外,根本沒有其他任何人知道我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些什麼,故此我弄壞了閆彪涼鞋的荒謬事實真相,早已雕刻在了所有老師和同學們的記憶裡了,明顯是我輸了……
咦?
我突然想起小時候上學時,班上還有位特別漂亮的女孩子,她叫閆浪,其實她家和閆歡家都是橋北村的,而且就隔了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