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小莫這話說的格外隨意,絲毫沒有因為在容修的下面就弱了氣勢,“若是能夠經過今天這一晚上,讓您更好的明白我的意思,從而以後讓我們更好的合作,那麼這一晚上就是值得的。”
容修低頭看他,忽而單手擒住他的下頜,吻了吻佟小莫的唇角,在佟小莫的唇角邊輕聲呢喃著,“小莫,這樣咱們就不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了,你不後悔麼?”
“您錯了,”在容修時不時壓下來的唇角的空隙之間,佟小莫還記得冷靜的跟容修開口,“咱們這個上司和下屬的關係,是不會改變的,但是咱們若是真的多了一層的關係,會讓咱們的交流順暢的多。”
佟小莫靜靜的,聲音淡淡,仿若容修只是規規矩矩的坐在他的對面,聽著他的對話一般,“從這個角度來看,多加這一層關係也未嘗不可,畢竟這有利於長遠利益的發展。”
容修靜靜的俯視著佟小莫,就是身下的這個傢伙,哪怕都已經到了這種境地,身下這個傢伙還能夠遊刃有餘的跟他討論長久利益,就是用那張他每次都想要狠狠的咬住的小嘴,說出這樣涼薄又犀利的話語來。
這才是真正的佟小莫。
“長久利益?”容修笑了,用手指撫蹭著佟小莫的唇角,忽而從佟小莫的身上起身,徑自的在他的面前脫下衣服,找了一條浴巾往身上一搭,連拖鞋都不肯穿,便走進了浴室中。
推拉門的聲音想起來的時候,佟小莫正怔忪著從沙發上起身,靠坐在沙發之上,摸了摸有些酥麻的手腕。
心中卻是抱怨的。
當他答應跟著容修過來開這個房間時,他便已經做好了決定,別說是容修自己來,就算是容修將他送個某個需要拉攏的人物,他大概也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這不是犧牲,而是為了達到他自己的目的,形成他自己的勢力所需要的必要手段,只要能夠完成他的目的,任何過程都不重要。
佟小莫斂了斂眉眼,聽著從浴室中傳來的水聲,只要他朝著浴室的方向去一眼,便能夠透過磨砂玻璃隱約的看到容修的身形,可佟小莫沒有,他僅僅是走到了窗邊,望著窗外的川流不息,橫縱光圈,連上身沒有穿衣服都顧不得管,反倒是用手指貼在窗戶上。
仿若這樣就能夠碰到窗臺的繁華世界。
來到現在這個世界之後,佟小莫一度是懶散的,他想著不如做個閒人,每天干點小事情,大多數的時間都是懶洋洋的躺在床上睡大覺,這樣的生活該有多好。
但誰讓他來到了容家,還來到了這個總是搞不明白在想些什麼的容修的身邊呢?
什麼是他想要的,他自己應該最明白不過才是。
容修從浴室中走出來的時候,甚至連浴巾都沒有披,全身上下甚至還掛著水珠,他便這樣大咧咧的走了出來,絲毫不在意他的身體會不會被房間中的人看到。
果然,他隨意一回頭,便見到佟小莫就乖巧的站在一邊,手中拿著一條新的浴巾,與容修剛剛的姿勢不同,佟小莫拿著浴巾輕輕的披在了容修的身上,“您不穿點東西會著涼的。”
容修就這樣近距離的凝視著佟小莫,忽而趁著佟小莫不注意的時候,一把抓住了佟小莫的手,“我想知道,你現在的關心,是處於對合作夥伴的,還是其他?”
佟小莫將聲音放低,“您不該提出這樣的問題,有些底線,是不能夠……”
“不敢直視我說話?”容修的聲音隨意著,他從佟小莫的手中接過來浴巾,卻只是隨性的掛在腰上,褐色的頭髮上盡是水珠,他也不管,而是徑自湊近佟小莫。
“小莫,”容修將身體上的潮氣逐漸的帶給了佟小莫,“說出這樣違心的話來,不覺得難受麼?”
佟小莫閉了閉眼睛。
佟小莫始終不敢承認,他懼怕容修還有一個格外重要的理由,他低估了容修在他心中的分量。
按照現在的話來說,容修只不過是他的上司,在某種程度上跟他有共同利益的人,他需要做到的事情就是儘可能的協助容修,按照老話來說,容修就是他孝敬的主子。
他跟容修之間,本應當是有一道明顯的溝壑,可這道溝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逐步的瓦解,從深淵變成窪地,可能只需要今天這一晚上的時間,便足以形成他能夠與容修並排的平坦大道。
對於佟小莫而言,這不應當是正常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