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是否可以帶著弟子,也好了卻了心中遺憾。”
“也好,世事總歸有個了斷。”
三茅沒有算出韓尚佳的去處,李廣言語中不由又鄙視了三茅一番,三茅也不介意,三茅要尋著班淑嫻,自非難事,但三茅早就算出了李廣和韓尚佳乃是一段孽緣,苦情,陷的越深,傷的越深,佳兒的出現,正好可以化解了這段孽緣,三茅當然不會在乎李廣的淺薄。
“道友將天珠交貧道溫養些時日。”
“你怎知天珠?”
“道友難道不知,今日為何突然失控?”
李廣聞言一驚,忙取出天珠觀看,此時的天珠卻似一滴飽滿的血球一樣,煞氣逼人。李廣知道三茅是好意,便將天珠交三茅保管,免得自己受不了天珠的煞氣,在行出荒唐之事。
“道友和佳兒姑娘本就是夙世的姻緣,逃是逃不掉的,如若不信,月餘便見分曉。”
李廣未曾將三茅的話放在心上,三茅的話從來就神神叨叨。
三茅將天珠並不當回事,不知從何處尋來一陶罐,盛滿了泥土,倒是將天珠埋在土中,撒了幾粒西紅柿的種子在上邊,澆了些水,便不再搭理,只是交待張成日日照看,只要土幹,就趕快澆水。
說來也怪,河間萬物具都沒有發芽,這幾粒西紅柿的種子,五六日光景就破土而出,半月光景就長的有一尺高。
一月後,班淑嫻已在河間的地頭,韓尚佳一路辛苦的騎馬隨著師傅北上,見班淑嫻方才攜自己過河的情景,心下抱怨不止,若在長安便如此飛著走,何須這一路的顛簸勞累。
“三茅倒是好法子,如此化解天珠的血煞,倒是聞所未聞。”三茅住的院內,班淑嫻正欣喜的看著陶罐內的幾株西紅柿,兩尺高的西紅柿苗,以綻開幾多豔黃的小花,怕是再過幾日,便會結出果實。
“淑嫻妹子到也有心,大老遠的來看我這幾株西紅柿苗。”
“長安也有,只是還需等上幾月,說起這西紅柿,長安到有個有趣的好去處,有幾個有趣的人,其中一人倒是巫體小成,與你家主子同出一源。看來,你也是早就算到了你家主子的將來,要不然,怕是早就帶著你家主子殺到皇宮裡來了。”
“倒是淑嫻妹子好心,又給我家少主送來一個,只是眼下二人爭鬥的緊,但那是遲早的事兒。”
“我今兒個來,可是帶著《道德經》而來,你先帶著天珠離去幾日,不然也不好徹底化解這段孽緣。”
“你將《道德經》傳給了你那徒弟?”
“留在我手中,始終是個死寶,或許化解了這段孽緣,才能徹底的化解這天下大劫。”
“好,讓她暗中見見也好死了這份心思。莫要像淑嫻妹子一般,被情所誤。”
“你先去吧,我也好接我那徒兒。”
韓尚佳雖未見師父離開,但班淑嫻的手段,早就和三茅溝通好了,再次睜開眼,韓尚佳已在一宅院內,院外傳來李廣熟悉的聲音,不止是李廣,佳兒姐姐也在。原來佳兒離開長安,是到了這裡。
李廣這一月,已被佳兒制的服服帖帖,此刻,佳兒正逼著李廣教自己射箭。班淑嫻素手一揮,哨塔上的守衛便迷糊起來,班淑嫻拉著韓尚佳的手,立在哨塔之上,李廣院內的情景,看的真真切切。
李廣正環著佳兒,糾正佳兒的姿勢,佳兒回臂拉著弓弦的香肩,緊緊的靠在李廣寬闊的胸懷。佳兒力氣小,李廣一手幫著佳兒握弓,一手幫著拉弦,雙臂緊貼,佳兒此時那在專心練箭,雙目微閉,早就癱軟在李廣懷中。
“師傅,我們回吧。”
廣哥哥,能再見你一面,佳兒便再無遺憾,有佳兒姐姐陪著你,你的小尚佳,再無不放心之理。韓尚佳擎著滿眼的淚水,羨慕的看著佳兒靠在自己的廣哥哥懷中,自己也曾在採藕船上,在廣哥哥的馬背上,在白登城外,就是這樣倚在廣哥哥的懷中。抬起手心,這隻手曾經被廣哥哥愛撫,把玩,此刻卻有淚滴落在掌心。
韓尚佳不敢再看向李廣,怕自己再看幾眼,便會忍不住哭出聲,但閉上眼,滿李廣和佳兒練箭的情形,李廣和佳兒練箭的歡聲笑語漸漸飄遠,耳邊傳來北風的悲憫聲音。
韓尚佳再忍不住心中的悲意,開口便呼:“廣哥哥,佳兒在這裡,你帶著佳兒。”
餘音在空蕩蕩的大殿內回應著韓尚佳的呼喚,整個未央宮回應著這聲呼喚。
“師傅,剛才是做夢麼?”
“人生本就是在夢裡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