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高皇呂雉氣定神閒,但在班淑嫻帶著佳兒和徒弟來時,這種從容的姿態,再也保持不住。
“淑嫻,朕不該不信你的話,李氏父子,動不得,動不得啊。”
“姐姐勿急,呂產神勇,雖未曾領兵作戰,但單憑呂產的勇武,支撐到呂祿援兵趕到不難。”
“怕是呂祿沒有這般胸襟,遲一日,塑方不保啊。”
廣哥哥,佳兒不求你能勝,只求廣哥哥無恙。班淑嫻的徒弟面帶戚容,正是消失已久的韓尚佳。自知父親心思,韓尚佳便死了心思,當得知韓讓聽命呂祿,赴中都之日起,韓尚佳便絕了同李廣相見的念頭。萬般罪孽自有佳兒承擔,望蒼天保佑,廣哥哥逢凶化吉,望可消匿父親的罪責,即便是情苦一生何妨?
三茅以在兩軍陣前,只是老上單于的復仇之師不曾知曉罷了。“天造孽,非聖祖責難,唯有以殺止殺,大道容殺,自成一道,道掩天機,少主,貧道以道法遮掩天機,望少主能悟道殺道。風起!”
李廣正全神貫注,等待時機間,卻見東風驟起。機不可失!李廣不及思索隆冬何來東風,今日只消破陣退敵!
王橫的呼吸被自己刻意壓抑,不是王橫有意為之,實乃此戰生平罕見,十萬軍馬,四萬不具戰力的輕騎兵,五萬餘步兵,唯有新軍三千,重騎兵三千,重弩營一千。能戰者不足一萬,何以應對四十萬匈奴騎兵?只盼大火不滅,匈奴早退!正祈禱間,見天空一道彩條升起。王橫閉眼下令:“燃火!”
此時匈奴四十萬騎兵剛好過了王橫設伏之地一箭,但見前方身後,忽然火起,東風一吹,瞬間勢漲,老上單于心道不妙!忙喝令全軍南北收攏,避開火勢。但依舊是慢了三分,首尾之處,不下萬名匈奴騎兵著火,皮盔皮甲,見火就著,老上單于只得下令射殺。再慢三分,只怕混雜在一起,傷亡便不止萬餘。
匈奴正亂間,三千新軍由東衝鋒而至,卻待再次聚攏陣型,中都的三千重騎接踵而至,兩撥衝鋒雖未傷元氣,但來的恰如其分,大火燒亂了匈奴軍心,重騎磋傷了匈奴計程車氣,老上單于掙扎著衝向前去,早被親衛攔回。復仇之心鑄就的如潮戰意,被熊熊烈火燒乾,被錚錚鐵甲滅。稽粥好不甘心,難熬的絕地困境,苦苦的時機等待,多日的戰意沉澱,被這一把火,燒沒了。
尚未見重弩營和黃弓營,雖折損不足三萬,但僅第一輪衝鋒,就令匈奴大軍士氣低迷,難以有效反擊。稽粥暗羨這支奇軍,三千人馬,散發出的戰意讓數十萬大軍膽寒,若匈奴有此勁旅,何愁入關不得?
“撤!”稽粥低沉的喝出一道命令。
大火來的快,去的快,匈奴退的更快!
稽粥退至三箭之地,方才踏實,號令全軍就地不動,後隊改前隊,卻是要再次攻擊。
十八道黑影,憑空出現,李廣親帶十七騎衛,如箭襲來。稽粥早就聽聞李廣神武,當下棄甲易馬,混在軍中,待李廣插入匈奴軍中之時,以無蹤影。箭氣橫掃匈奴大軍,無人能擋!
“本王呂祿,帥四十萬大軍來援!李廣勿慌!”話音落,刀氣起!險差一線,稽粥就被劈做兩段,哪裡是呂祿來,分明是刀皇呂產!
稽粥受驚之餘,哪裡辯得真偽,再次下令撤軍。直奔出一日路程,方才放慢。不見漢軍追來,心下疑惑間,忽然醒悟,呂祿雖勇武,但只是帥軍打仗見長,受騙了,來人哪裡是呂祿!
“全軍聽令!再次攻城!漢軍援軍未到!再次攻城!”
稽粥第三日早間,方才再次抵達塑方長城外十里之地。黃河在望,漢軍在望,只是黑黝黝一片漢軍,兵力已不在自己之下。
稽粥長嘆一聲:“天不佑我!”大軍潮水般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