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破碎的嫁衣,不值一萬兩銀子。
樂軒琢磨了一下,又瞧見陸香荷傻乎乎的樣子,心一軟。
“陸姑娘。”樂軒喊了一下,微猶豫著。“我看我認個倒黴,少收你點銀子吧。這件嫁衣呢,5000兩銀子,你看如何?”
陸香荷臉上抽搐著,尷尬地笑。
小香兒哼了一聲,氣呼呼的跑上前,諷刺道:“姑娘!您沒了嫁衣,就強買強賣不成?!”
“姑娘,你不講道理是吧?”樂軒哼了一聲,斜眼看著小香兒。
小香兒瞪著眼珠子,氣呼呼地說道:“我們是講理的,偏偏遇到你這樣胡攪蠻纏的姑娘!”
下一秒,周圍打量地目光,讓陸香荷察覺出不對勁兒。
旁觀者議論紛紛的聲音,更讓陸香荷燒紅了臉。
‘嘖嘖,這不是佔小姑娘便宜嗎?’
‘人家不遠萬里賣個嫁衣,眼下成了一堆破爛,可憐小姑娘,這是要流落街頭啊。’
‘陸家有點壞了。’
陸香荷心裡苦,她不能憑白拿5000兩銀子買一堆破爛吧。
在她猶豫地時候,樂軒蹲下身,撿起一片片紅色的嫁衣。她把嫁衣抱在懷裡,唸叨著白白浪費了一萬兩銀子,以後無落腳點,看來要餓死了。
在她唸叨中,陸香荷動了惻隱之心。
“姑娘,你這件嫁衣我買了。”陸香荷停頓了一下,委婉道:“可是,嫁衣太貴了,你可否便宜一些?”
樂軒看出她眉眼的為難。
不過,這丫頭率先低頭,肯收下破爛嫁衣,這一點勾起了樂軒的好感。
“陸姑娘。”樂軒低頭看了一眼嫁衣,眼中閃爍著淚光。她沙啞著聲音,緩緩道:“我本是富家小姐,家父派我出門送嫁衣給本朝公主。可憐我走到半路,路費耗盡,才動了賣嫁衣的念頭。”
陸香荷聽在心頭,微微沉重。
“嫁衣毀了,若是讓陸姑娘承擔這份責任,家父一定會訓斥我的。”樂軒停頓了一下,猶豫再三,不情願的說道:“若是姑娘不介意的話,請姑娘收留我一段時日。我寫信回家,請父親派人送銀子給我。”
樂軒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兩萬兩銀票,是連倩月給的銀子。
陸香荷聞言,心中一喜。
無需買破爛嫁衣,這才把心裡的大石頭放下。
“好姑娘,我們陸家上下會好好照顧你的。”陸香荷滿口答應,又從懷裡拿出了兩張銀票,塞到了樂軒的手心裡。
陸香荷補充道:“這點是零花錢,你可以買喜歡的東西。”
樂軒看向手心,手心躺著兩張銀票,一張是一百兩。這姑娘特意拿了點銀子彌補她啊。樂軒心中對她升起一點點的好感,這姑娘還不錯。
於是,陸香荷邀請樂軒,一起來到陸家。
早些年,陸家發跡,陸老爺子盤下了一片地,蓋起了安西城最大的宅子。整個安西城內,再無第二。直到縣令貪了銀子,蓋了比陸家更大的院子。
可惜,百年間陸家生意慘淡,逐漸淡出了安西城土地主的行列。
陸家最慘時,不少商人前來收購老宅,陸家硬著骨氣,死活不肯賣老宅。如今,落到了陸香荷父親這一代手中。
陸香荷爺爺臨終前,只留下一句話。
‘拿命守老宅!’
樂軒住在了西廂房,後院有一片小花園。西廂房往東走,走過一條長廊,路過鬱鬱蔥蔥地竹林,直達陸香荷居住的‘荷閣。’
兩層小樓,一樓居住著伺候的四名丫鬟,二樓是陸香荷的閨房。
西廂房很簡單,兩層小樓。
樂軒居住在西廂房其中一間,二樓空無一人,只擺放著各式各樣的花。二樓是陸家夫人單獨照顧的花室。
“中秋節快到了!”小香兒蹦蹦跳跳地跑到了西廂房,她拉著一個丫鬟,笑道:“我聽說你可以休假,回家探望父母兄弟?”
丫鬟點頭,笑道:“多虧了陸小姐幫忙。”
“嘿嘿,咱家小姐心底太善良了。”小香兒從懷裡拿出一點碎銀子,笑嘻嘻的遞給了丫鬟。“小姐說了,帶點禮物回家,好好孝敬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