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疾聲厲色道,“那克魯多的事,你又想怎麼狡辯!”
張穩一時也沒注意“狡辯”似有不妥,卡了卡殼,羞赧解釋道,“這克魯多貪念女色,總有不便之時。”
誰能想到,好本該在睡夢中的大活人。
突然之間就不見了。
男扮女裝混跡青樓,還能憑空消失,只怕對方早就盯上鐵彈一事。
張義恩心知,這事兒也怪不得張穩。
他拂袖,落座太師椅,“這是有備而來呀。”
“父親,”張穩見他不再問責,鬆了口氣,緊接著請命道,“兒子這就去查清楚是何人所為。”
張義恩按了按腦門,“你想怎麼查?查空蕩蕩的山寨,還是人跡混雜的青樓?如今多事之秋,你看好最後一處鐵彈便是。”
張穩明顯跟對方不是一個段位,何必浪費時間。
好在,他的底牌不止一張。
眼下最重要的,是變幻莫測的朝局。
隨著顧清宴淡出朝堂,局勢反而混亂了起來。
張義恩不是沒懷疑過這是顧清宴設的局。
可經過深入調查,當年舊案確存疑點,還有忠勇伯府僕院發生的怪事、顧太夫人被捕、顧伯爺自盡,樁樁件件,再詳實不過。
顧清宴是真的中了蠱毒。
中了消失近百年的巫族之毒。
時日無多,又乍然得知多年輔佐之人,與當年蠱毒案有牽扯,顧清宴這小子哪還有心思關心朝政?
或許等他緩過神,最後一擊,不定就是對準昔日輔佐之人呢。
畢竟慕容亥此人,實在是越來越囂張了。
不知他是因為知曉顧清宴活不久,還是想擴充套件勢力。
慕容亥極力促成了顧伯爺二子繼承爵位,還大力扶持著忠勇伯府。
這便罷了。
他居然不予餘力拉攏著顧清宴昔日的朝堂勢力。
此舉可謂毫不顧忌。
若只是如此,張義恩也閒的看狗咬狗。
可慕容亥這條瘋狗,胃口太大了。吸著顧清宴的血,還想咬他的肉。
更可惡的是,別看慕容亥在朝堂吠的厲害,卻並不是條失了理智的瘋狗。
有人在他背後出謀劃策,頗為難纏。
張義恩想到這兒,就頭疼不已。
倒不是他對付不了一個靜王,而是還有個安王。
一直坐觀壁上的安王慕容玦,最近小動作不斷,似乎也想來分杯羹。
壞就壞在,他與少帝慕容黎走的頗近。
這幾日還攛掇著慕容黎,調回當初外放姜州的代天子歷練團,任命為天子親衛軍。
事兒不大,但意義非凡。
若天子親衛軍有了,親政還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