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親衛登時打了個激靈。
先帝,起兵入關,御駕親征,顧帥……
他們終於明白,為何自家主子舉止有異。
這說的,可不正是賢治十七年,震驚九州的中原內亂?!
眾親衛悄然瞥向顧清宴。
只見他微微垂眸,神情難辨。
寬臉漢繼續回憶著孩提時長輩講起的舊事,不曾察覺微妙的氣氛變化,“此人用兵如神,我族在戰場上頻頻失利,士氣大落。這時軍中收到無名信,詳細記載了朝廷接下來的作戰計劃。我族處境維艱,最終族長決意冒險一試,提早設下埋伏。沒成想,不但一擊即中,還重創了朝廷大半兵馬!”
壓著怒火,顧清宴幾乎掰碎袖中指甲,“那封信…那封信……”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寬臉漢不得不斂起講至激動處的心情。
明瞭顧清宴的意思,他搖頭道,“沒有任何印記。而且那封信,在登州戰場那會兒就已經遺失了。正如先前所說,這些舊事幫不了大人什麼。”
早知希望渺茫,可聽到這結果,顧清宴的情緒還是難免受到了影響,“幫不幫得上本官說了算,你接著講你的便可!”
寬臉漢察覺事情有異,又不敢多問,“後來我族乘勝追擊,一直打到漯州。發現想討伐臨啟朝的並非我空谷一族。我族會同飛縋族圍攻老皇帝一行,朝廷軍隊傷的傷殘的殘,步步退往閔州,只留下顧家軍斷後。張賊就是這時遣人找我族密談,坦誠作戰圖是他的手筆。”
顧清宴眼皮直跳,語句艱澀,“談了、什麼?”
“張賊說,前有顧家軍勇猛無匹,後有朝廷援軍不日抵達。此戰空谷族必敗無疑。與其潰敗而走,不如給這場戰爭來個漂亮的收尾,讓史書銘記我族不可欺辱。”
“顧家軍正是有一位兵法如神的主帥,這才無往不利,威揚四海。張賊提出誅殺此人,我族之神勇必能載入史冊。”
“為表合作之誠,張賊提供了剩餘七族遺民的聯絡方式,並擔保圍剿顧家軍期間,朝廷無兵力、無糧草支援。”
“空谷族、飛縋族都很意動。此舉多利,既能斷老皇帝臂膀,又折損了臨啟兵力。史冊留名算是錦上添花。”
“顧家軍也當真名不虛傳。即便早有佈局,九族亦付出不小代價,才將那支威名赫赫的軍隊及其主帥,殲滅於亂崗。”
如果事情就到這裡,便如張賊所說,足以留名史書了。
可偏偏,當時九族遺民齊聚,又除去臨啟戰神,軍心振奮,數萬大軍又豈甘心說退就退。
直入腹地,紛紛想活捉了那老皇帝。
豈料竟在閔州,遇到一支戰力不亞於顧家軍的軍隊……
念及此戰過後,九族凋零,空谷族狼狽逃回塞外,寬臉漢頓感噓籲。
相比之下,除了失血過多暈死的爾博圖,山腹內其他人的臉色可謂難看至極。
他們臨啟國的戰神——
生前征戰無數。
平蠻夷,拓疆土,護百姓……
死於亂崗,冢葬衣冠。
卻原來,並非馬革裹屍。
只是遭人算計。
偏偏想要他死的人,是他昔日的同僚好友,是他曾護佑的臨啟百姓之一。
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張義恩——!”
顧清宴目視南方,似是想透過石壁看到某個人,眸中隱含血色,“我顧清宴以命發誓,有生之日,定要你百倍、千倍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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