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溫閒不甚在意地笑笑,在丘斐旁邊落了座。
“瘋馬群亂了馬賽,真是可惜……丘小公子,需不需要在下的幫忙?”
“紀公子這話什麼意思,我聽不明白。”
“丘家馬場本有三分之一的機會,拿下養馬權。但經過昨天那麼一鬧,良機已失。太僕寺為了大事化小,已內定了今年的冠首。丘小公子接下來,是回去讀書,還是和在下合作,不妨考慮清楚。”
顧平疑道,“你送禮都這般小氣,會有這麼好心?”
“在商言商,雙方各取所需。你們可以先想想,再給我答覆。”
丘斐拱手道,“多謝紀公子,我和阿安再商議商議,三日內必有答覆。”
“那好,我等你們三日。不過別說沒提醒你們,這普天之下,可沒有比本公子更雄厚的資金支援了。”
提起賽馬場的事,倒讓丘斐想起一個疑點,“紀公子知道養馬權內定,那馬群發瘋的事調查如何,應該也知道?”
“聽說是登州兩家馬場內鬥,殃及池魚。生意場上的事,你小子也有興趣?”
丘斐搖頭,“賽場瘋馬癲狂之象,與風追相類。鬧市之事過後,我問過丘家馬場採購草料的僕從,他們說那批草料運送回來的路上,與另一家運草料的車撞上,弄混了一些。現在想來,那批草料應該就是運到了踏雲別苑。滿車的有毒草料,偏偏在臨近馬賽的時候出現在帝都,我該注意到的,如果當時我報了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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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溫閒截住話題,“即使你報官,也改變不了什麼,沒有人會在意,也無從查起。更何況,生意場上的事,哪有你小子想的那麼簡單。”
顧平拍拍丘斐的肩,“斐斐,你不要太自責了。”
“我不懂,人的私鬥,為什麼要牽連無辜的馬?馬者,甲兵之本,國之大用。昨天死去的每一匹寶馬良駒,能配出多少優良馬種,他們想過沒有?昨天死去的每一匹寶馬良駒,將斷送多少將士未來在戰場上更多保命的機會,他們想過沒有!阿安,我有機會阻止的,哪怕是試試……”
“丘小公子痛悔昨日,不如放眼今後,好好考慮一下我的建議。”
“你這人怎麼滿嘴生意,沒看到丘斐正難過著呢,”葉彎彎都看不下去了,揮手趕人,“趕緊走,趕緊走……”
紀溫閒手捧心口,傷神道,“我來國公府,第一個見的就是小月牙你。你這樣,本公子真的很難過。罷了罷了,我也該去找延之了,晚了,他可是要吃醋的。”
走到門口,像是想起什麼,他回頭挑了挑眉,“那竹籃底下有新出爐的話本,送給你解解悶。小月牙,不要太感動哦。”
涼風習習,顧清宴在亭中煮茶。紀溫閒踏入思遠院,像是看稀奇般,圍著他轉了一圈。
“日理萬機的大忙人,今兒個怎麼有空煮起茶來了?”
“你來晚了。”
“美人享有優先權,你懂的。”紀溫閒落坐,徑自端起一杯茶,“不過志武院也太小氣了,連杯茶都沒人奉,還是你…噗――”
紀溫閒吐著舌頭,手掌不停扇風,這也忒燙嘴了。
始作俑者沒有半分愧意,緩緩道,“算著時間你也該過來了,剛煮的。”
算著時間?
知道某人會吃醋,沒想到吃起醋來這麼陰險,還不承認喜歡小月牙?
“勞國公爺久候,紀某來晚了。”
紀溫閒假模假樣請了罪,正經不過三秒,又倒回了椅靠,仍是風流紈絝的作派,閒閒道,“這不是丘家小子在那邊,過去談點事嘛。”
顧清宴取來新茶杯,重新給他沖泡,傾壺間,將他未盡之言道來,“吞下登州朱氏,兼收丘家馬場,取二者之長,如此一來別說登州馮氏,不出幾年,以你的手段,拿下馬場界半壁江山不是難事。”
“果然什麼都瞞不了你。登州馮氏崛起不過數年,能將老牌朱氏逼上絕路,不惜以毒草料栽贓馮氏,換取一線生機,馮氏不可小覷,要吃口肥的,自然不能放任它做大。如今朱氏計謀敗露,聲望下跌,只差一步跌入深淵,正是拿下的好時機。幾十年的底蘊,再加上丘家小子的養馬技術,這生意一本萬利呀……”
“不過,丘家小子未必會答應你。”
“若非你要保那小子,本公子萬千手段,也不至於這般為難。”紀溫閒慢騰騰吹著茶盞,睨了他一眼,“延之,登州兩家內鬥連累小月牙受傷,你就半點不生氣?”
“被你盯上,他們沒好日子過。”